何禾在陽台上看著北方冬天蒼茫的天空,屋內的沙發上是斜躺著的葉子君,她的白色襯衣泛著刺眼的白,寬大修長的黑色風衣包著她單薄的身體,何禾坐在沙發的一邊看著熟睡中的子君,思緒紛揚。
子君。
如果你願意,我會用我漫長的一生來保護你,我是多麼願意窮盡我的一生來保護你,我一直想,我對你的付出總會有回報吧,就像上帝許諾的那樣。可是,子君,我為你付出那麼多後,你依舊離我那麼遠。
其實我隻想給你一生無風無浪的靜好,哪怕我為此坎坷一世。
——何禾寫於2002年。
夜裏,何禾睡在沙發上,他看了看睡房緊閉的門,像彼世流離的傷哀,空落了往事如塵。
站在銀行自動提款機麵前,何禾望了一眼葉子君,便轉過頭來在取款的空白處輸入:5000,猶豫了一下,又改成了6000。他把厚厚的一疊錢交給身後的子君,說,我隻能給你這麼多,剩下的錢,子君,我還要買票回家。
子君看著何禾,忽而就流下了淚水,她踮起腳輕輕地在何禾的臉上吻了一下,然後對他說,好好照顧自己,就離開了。
何禾站在銀行的門前,看著在皚皚白雪裏漸行漸遠的子君,他感到北方的風在臉上狠狠的刮過。
回到屋裏的時候,何禾的心情好了許多,他為自己煮了一杯濃濃的咖啡,就著北方的寒氣喝下去,暖暖的液體讓他有了一種久違的溫馨。他打開CD機,放上一首王菲的歌,音樂縈繞的時候,他睡了過去。就像丟掉了自己的昨天一樣,何禾對自己說,忘記吧,忘記過去吧。
生命猶如一段沒有斷點的音樂,不論你怎樣經曆它,它都在那兒演繹著,從不停頓。
何禾給白玲打了電話,他決定不再去想那個此刻或許已經在新加坡的人了。
白玲接到何禾的電話很高興,何禾從她的激動甚至是顫抖的聲音裏可以聽出來。
何禾問:你下午有空嗎?我請你喝東西。
白玲:好啊,我下午都沒事呢。
何禾:好,我到你樓下來接你。
白玲:嗯。
在“綠色森林”,何禾一邊喝咖啡一邊看著坐在自己對麵的白玲,她的劉海厚厚的壓在前額,綠色絨衣的裏麵百色的襯衣在燈光下泛著絲綢的光澤,白玲發現何禾在看她,就假裝喝口咖啡然後才問,你看什麼呢?
何禾忙說,沒什麼。
他的心裏晃動著一種難言的情結,愛情究竟是什麼東西,何禾並不知道,他一直跟著心的軌跡走,從未想過這之間的苦痛悲哀有著怎樣的無言或者其他。隻是他一個人走在荒蒼的街道時看到那些牽著手走過的情侶會莫名的想起子君,但想又能怎樣呢?
走出咖啡廳的時候,何禾看到白玲在出門的時候緊抱了一下雙臂,何禾知道她是冷了,就把外套脫下來給了她,白玲仰頭看著他問,你不冷嗎?
何禾笑,不冷,不冷,怎麼會冷呢?
白玲意味深長的看了他一眼,想問為什麼,但終究還是什麼也沒問。
何禾先走了兩步,回頭看了一下,發現白玲還沒有跟上來,就回去拉著她的手。白玲掙紮了一下,但還是順從了,任憑何禾拉著她向前走去。
晚上吃火鍋吧。白玲滿懷期望的仰頭看著何禾。在何禾把白玲送到了宿舍樓下時,白玲對何禾繼續說,還有幾個老鄉呢。
好啊。
何禾笑笑,然後摸了摸她的頭發對她說,好了,丫頭,上去吧。
白玲重重的點了點頭,轉身向樓上跑去。
夜色在燈火的輝煌裏燦爛著瑞雪的潔白,何禾踩著那些白雪往回走,喳喳的聲響讓他想起了自己的家鄉,那些此去經年的記憶在何禾的記憶裏翻飛著,思念像那些飄落的白雪,紛紛揚揚的灑落在記憶的湖泊裏。
何禾回到屋裏剛洗了一下臉,白玲的電話就打來了,她在電話裏說我已經在你樓下了,你快點下來吧。
何禾走到窗前看了一眼窗外,昏黃的路燈下活的東西不見半隻。
你在哪兒,樓下沒人。何禾對著電話說。
白玲在電話裏哈哈的笑著說,你真去看啊,騙你的呢,我在我的宿舍樓下,你快過來吧。
何禾對著電話無奈的搖搖頭,但還是迅速下樓趕過去。
在白玲的樓下何禾看到白玲和她的朋友們,令何禾感到驚奇的是程子墨也在裏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