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2章 火車漸漸遠離(1 / 3)

2003年2月1日,火車漸漸遠離。何禾眼前的城市漸漸模糊,在鐵軌單調的哢哢聲裏,他望著窗外的眼睛也漸漸迷離。或許有什麼東西,留在了這裏不曾帶走?他不知道,看著那些在秦嶺深處的人家,積雪堆滿的屋頂,荒蒼的寒意在天地間彌漫不盡,該走的都走了吧,包括我可悲的愛情。何禾這樣想著,便沉睡在了異鄉漸行漸遠的夢裏:

夢裏有一片開得繁盛的鳳凰花,一個穿著白色襯衣的男孩騎著車在那片鳳凰花下緩緩而過。花瓣總是落在他的身上,他的身後是一條歡快著奔跑的白狗。但,飛舞的花瓣總是凋零在記憶的深處,埋葬快要湮滅的如塵往事;轉而,花瓣飄落成白色的雪花,落在寒風裏,漫天的雪花,大地一片白,白得耀眼而刺目……

何禾猛然醒來,他揉揉惺忪的睡眼,想著剛才的夢,想著夢裏的故鄉與記憶,竟覺得孤單了。他看看車窗外,天已經黑透了,暗暗的月光下還可以看到大雪依舊下著,火車在哢哢的聲響中穿越著萬水千山。

葉子君坐在父親的身邊看著飛機舷窗外的朵朵白雲,心中的確充滿了激動,而他的父親卻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子君沒有注意到這些,她還沉浸在她計劃得逞的興奮裏。他父親看了她一眼,歎了口氣。

那龐大的大鐵鳥穿雲破霧,現在開始下降了,廣播裏柔美的聲音緩緩傳來:謝謝乘坐本次航班……葉子君知道新加坡已經到了,她現在忽而感到有一絲緊張,她一直在想,等一會見到夏宇,她該說些什麼呢?先前在心裏念叨過很多次的話語,現在要全部崩潰嗎?她想難道自己要衝上去打他兩耳光然後走掉,但那樣,自己的目的不就達不到了嗎?

在新加坡的樟宜國際機場,葉子君和她的父親緩緩地從舷梯上走下來,花園島國的風景優美,氣候宜人,城市幹淨得令人賞心悅目,可是葉子君卻沒有心情去欣賞這些,她隻是想著該怎樣去把夏家弄回L城,如果夏家待在新加坡,那麼她的計劃實現的可能性就很小了。

之前,葉子君的父親已經把事情通知了夏宇的家人,要兩家人坐下來心平氣和的談論子君和夏宇的事,在這件事上,葉子君的父親已經做出了很大的讓步,老人那天在打了子君後,看著哭著離家而去的子君,他的內心受到了很大的震動。他一個人走到子君母親的墓前,天下著蒙蒙的細雨,老人坐在子君母親的墓前,對那塊早已經斑駁了歲月風影的墓碑說開了。

這些年我一直在記恨著你,幾乎沒有來看過你,我一直無法原諒你,所以當我知道子君和夏宇在交往後,我非常氣憤,尤其是我在子君的學校得知子君曾懷過夏宇的孩子後我氣得打了她。

這麼多年來,我第一次打她,但我那時真的無法接受子君和夏宇的事。後來出來一個叫何禾的小夥子,他說自己是子君的男友,我當時就知道了他不是,但我也自欺欺人的認為他如果真的和子君好了,那是這件事最好的結局了吧。

所以我默認了他,我裝著不知道,我請他到家裏來吃飯,但和他交談後我發現何禾是一個樸實而厚道的孩子,他問我,聽子君說以前和夏宇家的關係很好,為什麼一下就變成這樣了呢?還有子君好像有點孤僻而敏感。我知道他是個聰明的孩子,也聽得懂他話外的意思,所以我告訴他十年前夏葉兩家發生了矛盾,夏強石當年做了對不起葉家的事,所以我是絕對不允許夏家的兒子再來傷害子君的。

但後來子君在知道夏宇一家去了新家坡後不顧一切的四處借錢也要去新加坡找夏宇。在我打了她後我覺得我應該放下了,我記恨了你那麼多年,現在我隻有子君一個親人了,那天我看到她被打後哭著跑出去的時候,我決定放下這些年來的介懷了,如果夏宇真的能給子君幸福,我也不會反對了,畢竟,上一代的恩怨和下一代不應該有關係。

當葉子君看到在機場外候著的夏宇和她的父母時,她覺得有些事情自己還是很幼稚了。

葉子君的父親和夏宇的爸爸心照不宣的看了對方一眼,並沒有打招呼,而誰能想到之前他們是最好的朋友呢?

夏宇的母親對子君和她的父親的態度卻很好,招呼他們上車,子君看到站在一旁顯得很無助的夏宇,他的眼裏看不出悲歡,隻有一片漠然。子君走過他身邊的時候看了他一眼,但他依然沒有看子君。

在夏宇的家裏,子君拘謹的坐在沙發上,她看著眼前和夏宇家人在交談的父親,她想如果當初自己的父親不和自己一起來,那自己該怎樣實現呢?

子君的父親和夏宇的母親在談,而夏宇的爸爸則已經借故出去了。子君的父親對這種情況還是比較滿意的,他現在可以和顏悅色的同夏宇的母親談論子君和夏宇的事,他說,子君的事我不想再牽扯進上一代的恩怨,但是,我必須問清楚他們之間的事情,夏宇對子君是不是真心的,我已經想通了,如果夏宇真的能給子君幸福,那我就不反對什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