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裏會隻覺頭昏的厲害,嗓子更是如冒煙般的疼痛,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使勁的睜了睜眼,眼皮好沉,隻聽得男子的對話聲,雖不是很大聲,卻清晰可辨。
“王,您真的為了一個漢人女子,而棄大遼於不顧嗎?”韓有天望了床榻上的女子一眼,猶疑萬分。
“王的使命,壓抑的太沉重了,我隻想同自己珍惜的人,好好的,在一起”,耶律式順著男子的目光,定格在百裏會蒼白的臉上。
“可是,本來我們來中原的目的,是奉了大王的命令,協助南朝明王爺登基的,如今,大軍駐守在長安城外,而昨晚,明王爺沒有得到我們的支援,回去後,您怎麼向大王交代啊?”韓有天擔憂的望向窗外,王的心思,竟是如此。
“隻有昨晚,我才能將她帶出來,兩者中間,我的選擇,已經很明了了”,耶律式執起桌上的酒樽,輕啜了一小口,“回去後,我會自動請罰的”。
“可是,王……”,韓有天半句話哽在喉間,一名手握兵權的王,卻為了女人而疏於職守,這樣的罪名,豈是說擔就擔得起的。
“好了,你先出去吧”,耶律式揮了揮手,站起身子。
韓有天的無奈的退了下去,從那時起,就應該知道會有今天這樣的宿命。
一道黑影壓近,百裏會隻覺心裏一陣酸楚。
怪不得,先前他會同明王爺頻頻接觸,怪不得,他選擇了昨天,來帶自己走。
她,為了襲暗的愛,付出。
而耶律式,卻為了自己的愛,付出。
眼角一陣溫熱,女子的淚糾結在濃密的睫毛處,微微一顫,順著細致的肌膚,滑落。
帶著一陣冰涼,在臉頰上,半途截至,落進男子的唇間。
落下的晶瑩越來越多,男子悉數吞入,不讓她再流一滴淚。
百裏會睜開眼,四目相對。
“醒了?”耶律式起身,身上,已換回了遼國的服飾。
女子輕輕點了點頭,手掌處,一陣抽痛,似乎又全身都在疼,“這是哪?”
“客棧,”你再睡會,等你醒來,我們就到家了。
家?百裏會懵懵懂懂的,點了點頭。
車馬勞頓,過了幾天,終於越過那無盡的沙漠,在一處僻靜地,落腳。
轎簾被掀開,入入百裏會眼的,便是一片草原的綠色,連空氣,都帶著淡淡的草香味。
抬眸,純淨的天空,蔚藍如洗,那一片藍,在南朝是沒有的。
耶律式將女子抱下馬車,進了一座精致的院子。
走上懸起的吊腳樓,四麵環水,滿園盎然,抬頭,海市蜃樓,垂首,恰如仙境。
“耶律式,我們住在這麼?不是回王府嗎?”百裏會雖有著欣喜,但還是猶疑著出口。
“對,以後這就是你的家,王府,我早就離開了”。耶律式將她放到一旁架起的秋千上,粗實的藤條上,攀附著各式的花色,放眼望去,真正叫人心曠神怡。
晚膳被擺到了吊腳樓內,伴著花香,月影,百裏會窩在皮裘椅中,一身清涼。
“會兒……”,耶律式將毛毯鋪在女子的身上,“我出去一趟,馬上就回來”。
百裏會乖乖的點了點頭,她知道,他是北院大王,就得為自己所做的事,賠上相應的責任。
耶律式離開後,盡管丫鬟擔心她的身子,幾番勸她回屋休息,可總是不舍,這樣的景致,第一次,讓自己心動。
一手順著小腹,慢慢撫上自己的心房處,傷口痛,心更痛。
說好了忘記,可還是,痛的揪心,好難好難。
直至夜深,耶律式的身影才跨入吊腳樓內,見百裏會還未歇息,忙上前將她抱起,回了屋。
“耶律式,你是不是為了我,誤了什麼事?”百裏會試探著問出口,那似夢非夢的對話,一直讓自己倍感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