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這個人向來糊塗,每次姨媽報道時,都暗自想要記清楚當日的多少號,可是,過後就又忘了,記得個隱約的大概,好像是月底吧,而這個月已經是23號了,心,驀地一顫,至少拖了二十幾天。
腦子裏忽然就警玲大作,慌亂之際,她扔了行李箱就跑去了醫院。
掛了婦科,驗了尿,看著化驗單上的‘呈陽性’三個字,白箏頭皮發麻,不知所措,為什麼會在這個時候來?
她沒任何思想準備,她隻有二十三,跟藤瑟禦之前,她完全是一片白紙。
如果離開了他,她一個大姑娘如何生下這肚子裏的孩子,腦子裏全是一張張鄙夷的臉孔,來自於鄰居同學們的。
白家雖沒什麼地位,可母親一直教誨她要潔身自好。
她與藤瑟禦在一起,老媽一直是不知道的。
這個孩子來得這樣突然,給了她一記晴天霹靂,為什麼要在這個時候來,寶寶?
撫摸自己平坦的腹部,她睜著一對茫然的大眼,站在十字路口,不知道該何去何從?
走了將近一個小時終於回了江水湖畔,站在窗台口,抬眼望著江對麵的幢幢高樓,群燈璀璨,交相輝映,濱江的夜景是多麼美,卻一點兒也進入不了她的視線。
她要怎麼辦?
打掉,還是留著,如果打掉,她以後的路可能會好走一些。
現實畢竟不是童話,打掉這個孩子,她今後還可以重新好好生活,可是,這是她的第一個孩子,她舍不得……
單手放在自己仍舊平坦的腹部上,這裏有一個全新的生命,是她與自己最愛男人愛情的結晶。
回憶起與他在一起的點點滴滴,她終是不想舍去,然後,拿出手機,食指重新拔了那串熟悉的號碼。
“喂。”
這一次,接通了,自是語氣十分淡漠,也聽不出喜怒哀樂。
“瑟禦,你……在哪裏?”
“回來的路上。”
迷人的男人聲線帶著些許的疲倦。
“好,我……等你。”
她沒有去瀉妝,也沒有去給他放洗澡水,沒有去做任何他回來後一切的準備工作。
想起曾經的過去,每次隻要接到他電話說要回來,她就像是一個迎接古代帝王的妃子般,趕緊去梳洗打扮,穿他最喜歡的衣服,準備他最喜歡的食物,甚至為他準備刮胡水,準備洗涑用的一切物品。
細心到內衣內褲都要為他準備。
她真的像是一個妻子侍候丈夫般,不,準確地說,是妃子侍候古代君王般。
她愛慘了他,而他呢?
她越來越看不懂他的心了,真不知道他到底是怎麼想的?
他回來時,見她坐在客廳沙發椅子上發呆,劍眉擰了一下,又見她沒有像往日一樣拿著拖鞋像一隻快樂小鳥向他奔來,眉宇間的皺褶擰深。
彎腰,自個兒換了拖鞋,脫掉身上那套藍灰色手工製服,扯去了脖子上的領帶。
“靜好,咋不開空調啊?”
零下三度,屋子裏冷空氣四處亂竄,這女人都不冷嗎?
拿了遙控器按了開關健紐,再調好溫度,屋子裏的空氣漸漸冷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