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新的猜測
雲層還沒有散去,天空卻愈加陰霾了。陰影中蕭鬱飛的臉仿佛是來自地獄中,沒有一絲生氣。
宋湯臣望著門口那張充滿冷峻而譏誚的臉,無奈的苦笑的起來。
還有什麼能夠比,在如此糟糕的一個時刻出現了一個現在最不該出現的人更加令人感到無奈的事情。
王小波冷冷地逼視著蕭鬱飛驚惶的雙眼,他沒有說一個字,甚至沒有動一下。但是那種如遠山顛上前年積雪一般冰冷的目光,已足夠讓任何一個人畏懼與膽寒。
宋湯臣又歎了口氣,苦笑著向王小波說道:“你怎麼來了?你的病已經全好了嗎?”
王小波沒有回答他,他的目光依然緊緊逼視著蕭鬱飛,就像守侯在樹叢中的獵豹,就像盤旋在天空的蒼鷹,帶著種說不出的犀利與殘酷。
風從門口吹進來,吹落了門口梧桐樹上的一片殘葉,在王小波的麵前緩緩飄落。一瞬間,一種深深的秋涼似乎一下子滲進了人的血液中,空氣中的肅殺之意也更濃了!
宋湯臣再次苦笑,王小波一定已經聽到了他們剛才的對話,現在無論他再說什麼,都已經沒有一點用處了。
王小波突然揚了揚眉,冷冷地向著蕭鬱飛說道:“你是自己跟我走,還是要我把你銬走?”
蕭鬱飛沒有回答,他也沒有再望向宋湯臣,因為他知道此刻已沒有人能夠幫助他,包括宋湯臣也不例外!
他隻有靠自己,他必須先離開這裏!
就在這一刻他已飛快的跳了起來,向王小波衝過去。
他就像一頭發瘋了的野獸一樣,向著王小波猛衝了過去,任何人在這種情況下都會下意識的躲閃,那麼蕭鬱飛便有了一刹那逃走的機會。
蕭鬱飛並沒有料錯,王小波的身子遽然稍稍一側,已讓開了通向門外的空間。這機會雖然轉瞬即逝,但卻已經足夠了。
蕭鬱飛絲毫未曾停頓,借著一衝之力,人已順勢像門口奔了過去!
然而正當他從王小波的身邊掠過的時候,突然一聲淡淡而輕蔑的冷笑傳進了他的耳中,緊接著便覺得頸後的大動脈上一陣劇痛。
頓時眼前一片漆黑,天地仿佛也開始不停地旋轉,耳邊隻聽見重重的“撲通”一聲,他知道那是自己摔倒的聲音,可是之後的事情他便已完全都不知道了。
淡淡地陽光照在王小波的臉上,他顯然對於最後劈中蕭鬱飛的那一掌十分滿意,嘴角上微微掛起了一絲冷酷的笑容。
宋湯臣望著昏迷倒地的蕭鬱飛,眼中出現了一種說不清是震驚還是憤怒的表情,他突然撲向了王小波,疾聲喝問:“王!你為什麼要這麼做!為什麼要如此暴力的對待蕭鬱飛!”
王小波冷笑了聲,說:“難道你沒有看到嗎,是他先向我衝過來,企圖傷害我。”
宋湯臣似乎已氣得全身都在微微地顫抖,他疾喝道:“你這個野蠻人,你怎麼可以這樣對待他!你應該看得出,他隻是想立刻這裏,根本沒有任何要傷害你得意思!”
“是嗎?”王小波輕蔑地笑了笑,接著說:“他為什麼急著要離開這裏?為什麼他看到我就這麼害怕?是不是因為他殺死了盧嘵峰?”
宋湯臣望著他那雙冷酷的雙眼,已分辨不清眼前的這個男人究竟是可恨,還是可憐。或許對於一個被仇恨蒙住了雙眼的人,可恨與可悲是同時存在的。
宋湯臣歎了口氣,這個時候無論是誰若激怒了王小波,都一定會使蕭鬱飛處於更糟糕的境地。所以他盡量將聲音改變得婉轉而柔和,緩緩說道:“你應該看得出,蕭鬱飛絕不可能是殺死盧嘵峰的凶手,那已經是四年前的事情,那個時候蕭鬱飛還沒有高中畢業呢。”
王小波低頭瞅著蕭鬱飛雙眼緊閉的麵容,淡淡地說:“你未免太低估了我的判斷能力,我當然知道盧嘵峰絕不可能是蕭鬱飛所殺的。”
他停了一停,繼續說:“但是正因為我不相信他是凶手,所以我才更不能讓他從這裏走出去。”
宋湯臣的眼光略略一閃,似乎已想到了什麼,卻又預言又止,含含糊糊地說道:“那……那是為什麼?”
王小波突然抬起頭凝望著他,那犀利的目光仿佛一柄曠世的寶劍,從宋湯臣的雙眼一直刺進他的心底。在這樣的目光之下,任何人都會自然而然地產生一種,仿佛一絲不掛的忐忑與局促。
因為在這樣的目光下,你心中所有不願啟齒的思緒,仿佛都會像陽光下的鬼魂那樣,完全無所遁形。
王小波冷笑著說:“難道你還不明白我為什麼要這麼做?像這樣一個連自己有沒有殺過人都記不清楚的人,我當然不能讓他繼續留在人群中活動,這樣對於其他人來說,未免是一件太危險的事情。我是一名刑警,我有責任將他送進精神病醫院,接受全麵的檢查和治療。”
“不,你不能這麼做!”宋湯臣急忙說道:“蕭鬱飛絕沒有發瘋,他的精神上很正常,僅僅是有一些激動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