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老的吟唱,旋轉的舞蹈。訴說著莊嚴的祈神會。帶著由孔雀羽織成的褐色圓帽。穿著孔雀羽織成的羽布衫,蒲韋編成的青黃色草鞋。黑夜中昏黃而熾熱的搖曳火把,雜亂披散的黃發。讓祈神人的麵孔變和不清晰,隻看得到那褐色中略帶淺黃在膚色。是否是衣服鞋子的襯托,顯得傳神卻是刻板。他們骨骼強壯,即使低著頭彎著彎也幾乎二米多。身體的肌肉不知有沒有,不過那未遮掩的手臂粗壯而鼓起,遠部落的男兒總是健碩的。高台上,他們重複的旋轉著,神情朦朧的想望。
那是一個十米高的舞台,他們高高的舞著,圍繞著那個更高在神祈。在十米高舞台的正中有著更高的小舞台,站著一個相同服飾的人,他的頭發是醒目的白色,用一支閃亮的黃色金釵整齊的束起。長長的胡子在厲風中吹散飄零。夜色火把中,他的臉在白與黃之間還是不清晰,不過,從那飛揚著白胡子的嘴中的吟唱卻是清晰可聞。聲音朗朗乾坤,幽靜如盤月清輝,光照神壇,“偉大的鳳凰神啊,您的子民向您致於最虔誠的敬意,在您的庇佑下,您的女兒鳳凰女皇帶領鳳凰子民,一直過著美滿幸福的生活。三年前,您賜與的鳳凰國不幸間迎來了永恒的天明,然後是狂風暴雨,鳳凰國不停的勞作,卻在一次次的風雨中化為烏有。您的子民以堅定的信念,一直不放棄的勞作著,在您的庇佑下度過了那麼困苦的時光。伴隨著那次的光明,鳳凰國一年前又迎來了不變的黑暗,近一年的幹枯,鳳凰國最後一滴水也在今天飲盡。敬愛的鳳凰神,您的子民等待著你的光輝,重新點亮您的國度,為了表示子民的忠心,鳳凰女皇獻出了她可愛善良的天使王子杜康。尊敬的鳳凰神,鳳凰國需要您的恩賜。希望有神血之脈的杜康王子用最熾熱的岩漿能喚醒神的沉睡。”
神祈不斷的重複著吟唱,舞師不停止的旋轉,火光下還月更高的地方,一台台金黃的台階,每一個台階栩栩如生的鳳凰圖騰。台階的頂端有著長寬千米的平台,在正中端坐著鳳凰女皇,明黃的鳳袍,金絲上飛舞的鳳凰涅盤。高貴的金子皇冠,明黃的流蘇。火光最耀眼的照射下,女皇藍發挽起,膚色晶瑩,麵容清靈,正坐於鳳椅,一動不動,氣勢天然,威嚴不可褻瀆。
她身後無數名年輕侍女點著琉璃宮燈,穿著淺褐色的麻布裙,平底的香木鞋,發色各異,用淺褐的孔雀絲束在腦後。靜靜而仰慕的看著女皇,耳連傾聽莊嚴的吟唱。
一名最靠近女皇的老婦人,穿著淺黃的裙子,布滿皺紋的臉,浮腫的眼袋,滄桑的眼神,低頭走近女皇,躬聲請示,“奴最敬愛的女皇,現在是陰氣最重的黑暗黎明,請您讓天使杜康王子去陪伴鳳凰神明吧。”
寬袖下的手握得更緊,閉上的長卷睫毛也輕輕扇了幾下,不負眾望的眨開,流光異彩,那睜開的眼眸是清澈的寶藍色。如一汪不染塵埃的潺潺小溪,動人心弦。她的目光穿過那無數中跪俯的子民,停留在吟唱舞台一刻後,緩緩的轉向了那個由木柴塔起的臨時高台,在正西方的位子,一個由木柴堆起的三角形頂端,有個十字架,高達一米,架上兒多彩的孔雀絲線綁著鳳凰國五歲的皇子杜康。由孔雀絲線織成的柔軟王服,包裹著那個小小的身軀,有異於各色的頭發和眼眸,他是少見的黑發與黑亮的眸子,五官精致得一如尊貴的女皇。此刻他那無邪的目光正一眨不眨的望著台階上那端坐的女皇,幹裂的嘴唇輕動,用著唇形對女皇傳遞他的想法,“母皇,您真的要為了鳳凰國而燒死您的孩子嗎?”
眼眸越發如水,女皇慢慢的站起,向著已一年未升的太陽緩緩的低下了頭,這是女皇對日神最高的禮節,低下的臉不再麵無表情是那麼淒清,在眼眸的淚水再度回歸的時候,她抬起頭,不再望向他方,隻看著那可愛的孩子,輕聲而悠遠的回音,“請鳳凰神庇佑!”
聲音傳在每一個角落,舞師停了舞蹈,神祈停止了吟唱,他們向著尊貴的女皇虔誠的跪倒,最莊嚴的神祭,子民都跪俯在地,隻有站著的女皇和綁著的王子杜康。輕抬起手,平伸在王子的方向,糾纏的目光一縮,手指輕彈的火,化作流星向著那高高地三角形柴堆飛去。火光大作,赤熱無比,落在那最低層的幹木上,一下點燃了第二根。
杜康隻看著那高高在上的女皇,不在意快要蔓延的火焰,這無情的灼熱真的是母皇的決絕回答嗎?
光越燒越旺,帶起不停的劈啪聲響,在寂靜中如雷鳴般回轉不去,在火光隔絕那小小的身影之後,靜立不動的女皇後退了一步,清脆的環佩叮當作響,那是鳳凰國最珍貴的多彩石相撞的聲音,麻木的子民終就偷偷的抬起了頭,看到了高台上那搖搖欲墜的女皇,還有那緊緊撫住胸口的顫抖的手。那麼脆弱無依。他們也默默的流下了淚,他們在皇在哭泣,而他們的王子就要遠離人間去陪伴神明。火光依然在燃燒,他們在正麵改為焚燒的杜康,跪俯下去,虔誠而悲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