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隨即將她拉入寬闊的胸膛,小女人一把將他攔腰抱住,貼近這一片溫暖。
“沒事,沒事,來,這邊暖和一點。”一邊小聲的安撫著她,男人一邊將自己的大氅裹在她的身上,又用絨毯將兩人包裹起來。
在他懷中的人扭了扭身子,終於慢慢沉入夢鄉。
溫香軟玉在懷,李徹卻沒有任何非分之想,他能清晰的感受到這個女人單薄的身子貼上他的,纖纖皓腕由緊抱而逐漸鬆了下來。
他神情冷凝,漠然注視著這個小女人的側臉,又抬頭看了看窗外的夜色,夜還很長,他覺得自己之所以會憐香惜玉也隻不過是出於男人的本能吧。
而他這麼想的時候,顯然是已經忘記剛才死在他劍下的女子了。
劉玉瑤這一覺睡的並不好,睡的頭暈腦脹總覺得有人要非禮她不說,身上又好像被車子碾過一樣,沒一處服帖舒服的。
她是被一陣敲門聲驚醒的,啊的一聲,猛的睜開眼睛,好像被魘住了一般。
太子李徹正跪在蒲團上,漠然注視著躺在地上的她道“盡是一驚一乍!”
劉玉瑤才不會告訴他,她又夢到洞房當日的那個人正在摸遍她的全身,她剛要反抗就醒了,好在這隻是一個夢。
不解的看了看自己身處的地方,又看了看太子李徹和周圍的環境,她一下反應過來“我,我睡了多久了?天黑了?”
“是天亮了才對。”
太子話音一落,長安殿的殿門再一次被重重敲響“殿下?老奴萬福安要進來了殿下。”
“進吧。”
說話的功夫長安殿的殿門就被從外麵推了開來,天色尚還灰蒙蒙的,看不清殿前廣場上的景致。
隻見開門的是長安殿的內監常喜,後麵跟著手握拂塵的萬福安,以及兩個端著衣裳靴子的小太監。
眾人進來先向太子和太子妃請安,太子跪向祖宗牌位的方向一言不發,倒是劉玉瑤忙劃拉著一把頭上的亂發站起身道:“你們快起來吧,不要這麼客氣,我,我不知怎麼回事就睡著了。”
萬福安直起身子道:“太子妃娘娘於太子殿下真是伉儷情深,就連太子殿下身處太廟之內,也要過來陪伴……就連奴才也不禁動容。”
劉玉瑤悄悄向太子看了一眼,見他微闔雙目不言不語,自己也隻能尷尬的笑了笑。
萬福安又上前兩步道:“殿下,奴才來了……”
一夜未睡,李徹麵容憔悴,下巴上甚至還現出了微青的胡茬,他漠然道:“還勞駕萬公公跑這一趟。”
萬福安唏噓一聲道:“這一晚上,苦了殿下了。”
“父皇所罰,豈敢言苦。”
“唉,”萬福安歎了口氣道:“老奴是看著殿下長大的,知道殿下向來注重儀表的,這不,一大早就去東宮拿了朝服過來。”
李徹回道:“有勞公公了。”
“不敢,不敢,”萬福安命太監將衣裳放好:“奴才還得去伺候陛下早朝,就先行告退了。”
“好,我一會過去。”
萬福安行禮告退,太監常喜又上前道:“這萬福安倒還是個八麵玲瓏的。”
李徹睜開眼睛打了個嗬欠,這裏沒有外人,便索性雙腿一盤,坐在了蒲團上“他八麵玲瓏倒也誰都不得罪,也隻有他可以在父皇身邊活到現在。”
常喜道:“皇上疑心甚重,對萬福安也不可能完全不懷疑,隻是尋不到他的錯處罷了。”
李徹翻看著托盤裏的明黃蟒服,疊的一絲不苟,走了大半個皇宮送到這長安殿,居然還沒沾染一點濕氣,可見萬福安確實是小心翼翼,讓人尋不到什麼由頭。
“殿下這衣裳還換嗎?”
“換,怎麼不換,本太子還是這一國儲君,衣衫不整憔悴不堪的出現在清泰殿,讓百官怎麼看?”
常喜道:“依老奴來看,既然朝野上下已知殿下被罰跪太廟一事,殿下也便沒必要這樣注重儀表,就這樣進了清泰殿,讓皇上瞧瞧,讓百官瞧瞧,當年貞元皇後的嫡子,當今太子殿下是受到了怎樣一番待遇。”
“你還指望他能對我這個兒子生出惻隱之心?在他眼裏,除了皇位是他親兒子外,誰又是他的親兒子?”
李徹一邊說著一邊站了起來,神色淡然,大有一分超脫之勢。
常喜小聲應了一個是字,歎了口氣走上前去要為他寬衣解帶。
誰想太子飛鳳眼角微微一抬,直接瞥上一旁站著打盹的劉玉瑤道:“你來給本太子更衣。”
劉玉瑤迷迷糊糊的抬頭看他,苦笑一聲“我不會啊……讓這位公公來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