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末,大軍得勝回京,忠義侯蕭震和忠義侯世子蕭榮煊的棺槨也一同運了回來。
景和帝派皇九子璟王前去迎接,一來是迎接大軍得勝回京,二來也是迎接蕭家父子。
蕭家忠義侯和世子的喪事辦得十分體麵,畢竟景和帝給忠義侯蕭震賜了諡號,世子蕭榮煊也追封為驍騎將軍。
璟王更是親臨忠義侯府,上香三拜。
在外人看來,這是天恩,璟王是景和帝與元德皇後的嫡幼子,陛下派嫡幼子前來,已經給足了蕭家體麵。
可在蕭家看來,這些不過是身後事,若是有的選擇,她們寧可不要這些體麵尊貴,她們要自己的兒子、孫子,自己的兄長、侄子,自己的父親、兄長毫發無損地回來。
蕭容與的舅舅和舅母今日也在幫忙操持,等到蕭家的喪事辦完,蕭容與的舅舅和舅母表達了自己的意思,雖然家裏離得遠,但是有什麼事情,隻要他們能夠辦得,一定幫忙,不會因為她母親離世就斷了來往。
蕭容與心裏十分複雜,但她心裏清楚,舅舅和舅母說的真心實意。
蕭家喪事結束的第四日,蕭家旁支帶著蕭家族長登門了。
侯老夫人還在靜養,但得知蕭家族長前來,她也是拖著病體出來,她也想瞧瞧,這些人到底想要做什麼,瞧瞧這些人是不是要欺負她們孤兒寡母。
“阿遙,今日祖母再教你一件事。”侯老夫人沉聲道。
蕭容與一臉認真地說:“孫女謹聽祖母教誨。”
“謀事而後定。即便是知道他們想要做什麼,那你也要鎮定自若,永遠不要為這些事情而牽動自己的情緒,你要做的則是麵對任何事情麵不改色,害怕的應該是他們,而不是你。”
說罷,侯老夫人拉過蕭容與的手拍了拍,“阿遙莫怕,有祖母在一日,祖母就會護著你。”
“可若是有一日祖母不在了,阿遙啊,你也要自己護著自己才好啊!”
“孫女明白,靠人不如靠己。”蕭容與道。
侯老夫人滿臉欣慰,祖孫兩人相視一笑,而後朝走去。
“給老夫人、郡主請安。”蕭家人見到侯老夫人和蕭容與祖孫兩人忙拱手行禮。
蕭容與也對著他們行了個晚輩禮,畢竟是長輩,不好不行禮的。
“族長今日前來所為何事?家中如今隻剩我這個老婆子和阿遙兩人,老身已經派人去請阿遙的舅舅前來,有什麼事情稍候再說。”侯老夫人先一步終止話題。
對麵蕭家人的臉色明顯有些不好看,但他們也不好說不可以的話。
如今這忠義侯府沒有男丁,蕭容與的舅父前來也沒有什麼不可以的,何況這還是侯老夫人派人去請的,若是蕭容與派人去請,他們還能仗著自己是長輩的身份來壓人。
可如今……倒是不好說什麼了,隻得先閉口。
蕭容與的舅父出身清河崔氏,不過是稍遠一些的旁支,也是嫡係一脈,不然也不能將蕭容與的母親崔氏嫁到忠義侯府。
隻是崔舅父為人耿直,也不屑於在官場上搞那些旁門左道,隻一門心思做官,這樣的人在官場上會受到不少排擠,若非崔舅父出身清河崔氏,家族底蘊在,怕是早就被人打壓下去了。
如今也不過是在保定府下邊的偏遠地方為官,官職不高,但勝在遠離京城,沒有那麼多的紛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