敲門聲突然響起,光聽那聲音就知道是誰。
但她不理,她才不想現在見這個可惡的家夥。
但是接著門把手旋動,她沒顧得上鎖門,所以卡利爾已經走了進來。
聽到那聲音,露辛達趕忙坐起來擦幹了臉上的淚,可是,抽抽噎噎的喘息又豈是一時能平息下來的呢,還有那紅腫的眼睛,哪可能掩藏得住?她還是背對著他,不肯轉過臉。
“露辛達,你明明在這裏為什麼不給我開門?”
她不答話,隻是執拗地用後背對著他。
但她沒法阻止他走近,卡利爾試著扳她的肩膀,她卻執意幾次甩開,最後他幹脆繞到她對麵,還是扶上她的肩頭。
“怎麼?你哭了?”聽起來一點也不吃驚嘛,簡直還有點偷笑的意思。
“哭有什麼奇怪的,一大早就覺得心情不好,發*泄一下不行麼?”露辛達才不肯服輸。
“行行行,當然可以,你要幹什麼誰敢說不行,我第一個不饒他!”卡利爾嘴角卷曲,似乎在忍著笑,“不過,我是來告訴你,今天我的父王派人來命我回國完婚。”
“哦,是嗎?那我是不是該為你準備個歡送舞會?”露辛達強裝著平靜,既然他決定了要走,她才不願顯露出丁點不舍。
“你真覺得我會聽他的命令?”
“為什麼不呢?反正你對我也有那麼多不滿,那位什麼公主……”發現自己說漏了嘴,露辛達把後半截話吞了回去。
“今早有個小呆瓜偷偷溜到我的房門外,我想她怕是聽我和那個使臣說話,還沒聽完就跑了,回到自己房間哭得一塌糊塗,偏偏還要逞強,真以為我就不知道嗎?”
“聽到沒聽到有什麼區別,反正你已經決定了要走。”
“誰告訴你我決定了?你就不知道看看維納斯……”卡利爾說著望向窗台,接著發現了異常,“那朵花哪去了?”
“我扔了!”
“什麼,你敢!”
他不由自主收緊了握住她雙肩的手,見露辛達痛得皺起眉才又放開。
露辛達也有些生氣:“就算你還愛我,就因為不相信我對你的感情,難道不會決定離開嗎?光是那朵花一直盛開,真的就能帶來永遠的幸福嗎?”
卡利爾卻立刻沒有了一點怒氣,眼神和聲音中反而盡是溫柔:“傻丫頭,我說過無論你的心思如何,我也不忍離開你。再說,誰說過我不相信你對我的感情了?”
接著他從口袋裏掏出一個信封,那粉紅色看起來那麼眼熟……
難道說……
是不是剛才傷心欲絕,根本沒注意把那封信扔在那兒了?
她仔細回想,關於那時候的微小行動卻已成了一片空白,一點也想不出個頭緒。
“在臥室外的樓梯上看到這東西,我差點氣瘋,還以為是把我寫給你的那封信退了回來。打開才知道,你這小妖精……”
接著他抽出信紙抖開。
“親愛的胡克……嗯,這個稱呼還真動聽啊。”卡利爾得意地笑笑。
“不行,不許念……”露辛達一隻手去捂他的嘴,另一隻手去搶那信紙。
卡利爾卻隻用一隻手就製服了她,用恰好不弄疼卻又令她不能掙脫的力道攥著她的兩隻手,然後繼續念下去。
“從你問我那個問題,我也在一直思考,到底你對我來說,是真正的愛人,還是僅僅是一個代替品?”
“首先,就算你會生氣,我也不得不說,艾德裏離開的那一刻,至今想起來還是能讓我瞬間身體冰冷。他對我那麼重要,也許終其一生,即使有你陪伴在身邊,我也要在心裏為他保留一席之地。即使你嫉妒憤怒,我也不可違心地否認此事。……這段話真是沒有必要,你自己知道就行了嘛,何必對我說得這麼清楚。要是我像你那天一樣隻看到一半,或許真的就衝過來好好教訓你了。”卡利爾撇撇嘴。
“不過既然為了我的安全而離開是他的選擇,我也惟有予以尊重。讓我好好生活下去也是他的願望,我也要盡力執行。那麼即使他對我而言會成為畢生遺憾,但我不會任由自己永遠沉浸在失去他的痛苦悲傷中,從而錯過以後人生中的種種。”
“你的出現是如此恰到好處,對我們兩個人來說,那個開始顯然算不上美好,甚至可以說,伴隨著痛苦與仇恨。但我知道,那種折磨是相互的,在傷害我的同時,你的心中也存在著無盡的痛苦。”
“但是當你說出你的過往、苦衷以及和艾德裏的關係,我就迅速原諒、理解、接受了這一切。這到底是因為我終於明白你對我的感情是真實的,而不是我一直認為的那樣,出於某種陰謀才要用這特殊的方式對我進行脅迫威逼;是因為你是那個曾舍身救下我性命的薩莫;還是因為你的性命是艾德裏用自己換回來,而且你還繼承了他的記憶和感情,直至今天我仍然不能清晰地做出判斷。也許在我原諒你接受你這件事上,艾德裏的確起到了重要的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