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還在忠於職守執行一個國王的使命,但對露辛達來說,在工作之餘最重要的消遣,就是每天看著那朵持續盛放的花,數著卡利爾歸來的行程。
雖然難熬,但第三十天終於到來。
午飯用完不久,梅麗一反常態衝進了房門:“陛下,卡利爾王子……”
露辛達喜上眉梢,按約定的日子,一天也不差。
然而梅麗卻是滿麵愁苦與擔憂:“王子他……已經宣布和索那堪維的公主訂婚,婚期定在一個月後。”
露辛達臉上的笑容僵住。
“陛下……”梅麗走到國王跟前。
露辛達仍然一言不發。
“陛下,您若是有什麼委屈,一定要哭出來,不要強忍……”她說著扶上國王肩頭。
被梅麗在肩膀上一碰,露辛達才回過神來:“謝謝,梅麗,我並沒有……”
“陛下,您想哭就哭吧,有梅麗始終陪著您……那個王子,實在可惡……”
“梅麗!”連露辛達自己也沒想到,對卡利爾的指責竟惹得她大發雷霆,“你不要妄下定論,這裏麵一定有什麼誤會……”
“可是……”
“你看維納斯,還是那麼鮮豔,我相信……不,即使沒有那朵花,我也堅決不相信他會違背諾言……”
“陛下……”梅麗渾身顫抖,熱淚盈眶。比起這樣,她寧可看見國王痛哭流涕或者幹脆昏厥過去的樣子,至少那是正常的反應。
“梅麗,我相信你的忠心,但同樣相信他的忠誠……你下去吧。”
梅麗僵立片刻,仿佛在等待國王回心轉意,然而她終於明白這不會發生,便行個禮退了出去。
這一天剩下的時間,簡直不知道怎樣熬過去,露辛達幾次拿起筆想要寫信,卻終究未著一字。
直到晚飯送上來,露辛達卻許久連餐具也沒拿起。然而最後,她下定決心吞咽起桌上的食物,將所有菜品吃得精光。
按道理梅麗過兩個小時才該來服侍就寢,露辛達卻將她早早召來。不等梅麗開口她便搶先說道:“梅麗,如果今晚可以……或者明早,請你為我安排幾個侍衛隨行,我要出去一趟。”
“陛下……難道您要去多米赫達?”梅麗簡直不敢相信,國王竟然會放下所有自尊驕傲去追求卡利爾。
露辛達卻搖搖頭:“不……梅麗。”
可梅麗還沒來得及高興,就聽國王繼續說道:“龍族說過,我有事盡可去求助,以前我都忘了,還是胡克替我記著。對了,還有我交給你的那塊寶石,請幫我取來,現在我要去求龍族帶我到多米赫達。如果,王子他是受了什麼囚禁或強迫,或者受到邪惡魔法的蠱惑,我要救他出來。”
“陛下……以您尊貴的身份……如果您有什麼危險,要阿德裏亞怎麼辦?”簡直是瘋了,但梅麗卻不敢說出口,她隻能以國家為由勸諫。
“梅麗,龍族會保護我的。其實所謂國王也沒這麼重要,就算我真有什麼意外,隻要人們能推舉出一個新的國王,國家還會在現行製度下正常運行下去。對了,或許我該先確定個繼承人以免出現你爭我奪……”
“陛下!”梅麗幾乎是責備地高喊,“您是一國之君,怎麼能為了自己的事置國家於不顧!”
露辛達眼中卻已是熒光閃爍:“梅麗,我為這個國家,做了太多太多,而且已經永久地失去了一次至愛。現在,就讓我任性一回,為自己打算一次,不行麼?我的幸福,隻有我自己能夠負責!如果這次什麼也不做,我會抱憾終生,就算……阿德裏亞再強大,可我終究是個女人,承擔這個國家的興衰榮辱本已不易,還要讓我為此放棄以後的一切幸福,不覺得太殘忍了麼?”
梅麗終於垂下眼睛:“陛下,雖然覺得您的舉動瘋狂至極,但梅麗必將忠於您的決定,明日一早就為您安排,隻是,求您帶我一同前去,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