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條貪嘴的魚兒上了鉤,魚線被它奮力拉扯,魚竿隨之不停上下抖動。
船艙內,顏清月站起身,雙手用力向上拉起魚竿,將上鉤的魚兒拖出了水麵。晶瑩似珍珠的湖水從魚身上滴落,反射著落日的光輝,變得五彩繽紛。
收回魚竿,拉出魚鉤,顏清月抓著渾身滑膩的草魚,把它放進了身邊的水桶裏。一直以來,顏清月釣到了魚以後,都會再把魚放回水裏,她享受的隻是釣魚的過程,不過蘇言先前說今晚不回蘇府,要去離這不遠的香林山脈內找個安靜的地方練武,她想到蘇言沒帶飯食,就為他破了例。
“練武講究循序漸進,何必急於一時,連回府吃飯的時間都要省下?”顏清月用幹淨的布帛擦著手,“勤奮認真是好事,可你剛病愈,要量力而行才好,別為了刻苦練武,練壞了身子。”
“放心,我現在的身體健壯得很。”蘇言拍了拍胸膛,道。
眼波一轉,顏清月輕笑道:“看上去的確是,不過上次你可是被人抬出來的,你這話說出來,實在缺乏說服力。”
“意外而已。”蘇言說道,其實他還有半句話沒說,那就是,那不算壞事,反而是一個機遇,一件天大的好事。因為由此,他結識了薔薇,從她那裏獲益良多,而且以後,也必然會從她得到更多的指點,進步飛快是毋庸置疑的!
“那就希望再也不要發生那種意外。”顏清月柔聲道,在蘇言昏迷不醒時,她心中的擔憂和憂慮,並不少於蘇力行。
蘇言笑著點點頭,看了一眼天色,他走到船艙外,拿起了船槳,道:“不早了,今天的垂釣就此結束,哪天你又來了興致,我再陪你。”
顏清月答應一聲,蘇言隨即劃動了船槳,小漁船開始駛向湖岸,蕩起陣陣漣漪。
靜靜地看著映照著彩霞的湖麵,顏清月想起一事,開口問道:“是不是因為要出任安途鏢局的領隊,你才著急練武,想快點提升自己的實力?”
“這件事,你是怎麼知道的?”蘇言站在船尾劃動著粗糙的木質船槳,意外道。鏢局擴建,整個香林縣無人不知,不過鏢局的第二個領隊的人選,外人無從得知,隻有擴建當天,答案才會揭曉。
“我叔父告訴我的,你家鏢局這次擴大,柳家也出資了,既然是合夥人,重要的領隊的人選,我叔父自然知曉。”顏清月答道,“再說個你不知道的事情,你家鏢局擴大,不僅僅隻是要在行鏢護商這一項生意上做大做強,等到擴充的鏢隊人員穩定,有了豐富的行鏢經驗,將會作為蘇、柳兩家的護衛隊,主要護送兩家集資建立的商隊,把購來的貨物運送到更遠,利潤更多的地區。”
蘇言聽完,忍不住感歎:“大手筆啊,這樣一來,每年獲得的利潤至少會提升一半,運氣好的話,翻上一倍也不無可能!”
“這就是強強聯手,再過個一兩年,我想這香林縣裏的生意,蘇、柳兩家會掌控其中的八成。”顏清月笑道,“而你,作為鏢局的領隊,會親身參與其中,幫助這個同盟壯大擴張,到時候,名聲聲望和錢財,朝你滾滾而來!”
“令人期待。”蘇言麵帶喜色,“這麼看,那個鏢局領隊的位子,比我想象的更重要,更不容有失了。”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顏清月從蘇言的話裏察覺了問題,她微微蹙眉,問道:“不容有失?怎麼,難道有人和你爭?這個職位相當重要,隻會交給親近的、絕對信得過的人,你大哥已是領隊,現在,蘇家除了你,還能有誰坐這個位子?”
雖說是同盟,安途鏢局還是由蘇力行全權掌握,柳老爺並不插手其中,所以他隻知道蘇言會是下個領隊,並不知曉在這個問題上,蘇家內部其實意見並不統一,而親屬間爭權奪利,畢竟是家醜,蘇力行也不可能主動把家醜外揚。
“一個看我不順眼,總是想打倒我,再踩兩腳的人。”
悠閑地劃著槳,蘇言臉上並無怨意和憤恨,平淡道:“他以前就沒成功過,這次,也不例外。”
“自信是好事,太自信就是自大了,小心駛得萬年船,畢竟對方有心爭奪,必定做足了準備。”顏清月蹙著秀眉,憂道。
蘇言輕輕一笑,道:“大可放心,別的不敢說,這場勝負,我絕對不會是失敗的一方!”
強烈的自信來自薔薇的指點,以及接下來二十天裏,心無旁騖的苦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