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的話你是不是都不往心裏去啊，我想要你找個你愛的人嫁了，你必須嫁人。”
“媽媽，你幹嘛非要我嫁人，非要讓我離開你呢？我在你身邊不是挺好的嗎？”
“不好。”
“為什麼？”
“我會有負罪感，我會覺得都是因為我，你才會變成這個樣子的。我也不想看到你一直顧及到我，而毀掉你的人生、你的幸福。所以你必須嫁人。”
“我不要。”
“你是不是不聽媽媽的話了。”
“其他的話我都聽你的，唯獨這個除外。”
“其他的話你都可以不聽，唯獨這個不可以。”
“媽媽……”
“不要叫我，現在媽媽撂下狠話，如果在這兩年之內，你還不嫁人的話，我從此跟你斷絕母女關係，媽媽說到做到。”
“啊？兩年？媽，你開玩笑吧？”
“你看媽媽的樣子像是開玩笑嗎？”
“我看不像。”
“你猜對了。”
“啊？媽，那能不能延長期限啊？二十年也可以啊。”
“不可以。就是兩年。兩年過後，你要是還沒嫁的話，我就和你斷絕母女關係。”
“媽，你用不著這樣狠吧，我可是你親生女兒啊，這比讓我自殺還難辦哎？”
“媽媽不這樣狠，你就不往心裏去，整天大大咧咧的。還有，你衣櫥裏的衣服全部被我扔掉了，我換上了你該穿的衣服。”
“什麼？”
“不要用這麼驚訝的表情看著我，自己可以去欣賞一下自己未來的新衣服。”
“啊？媽，我穿什麼你也要管嗎？”
“那當然，現在一切都是為你的結婚而備戰。”
“啊？媽，你不至於吧，還不如殺了我呢。”
“媽媽知道，隻要我還在，你是不會拋下媽媽一個人走的，所以媽媽料定你不會選擇自殺這條路的。”
“媽，你不該當服裝設計師的，你該當個心理專家的。”
“不要貧嘴，現在你可以去欣賞一下你的新衣服新鞋子了。”
“遵命。”
歐陽若雪拖遝著步子，來到她的衣櫥前，鼓起畢生的勇氣終於打開了衣櫥，再鼓起畢生的勇氣睜開了眼睛。嚇得她一個趔趄，差點暈倒在地。然後帶著極其痛苦的表情問：“媽，有褲子嗎？”她媽媽搖了搖頭。然後又問到：“有平底鞋嗎？”她媽媽再次搖了搖頭。
“媽媽，你可知道打我明事以來我可從沒穿過裙子。”
“那該叫從你沒穿裙子後，你就不明事理才對。”
“媽，你知道我不會穿高跟鞋的。”
“媽媽知道啊，就是因為不會才要學的嘛。”
“媽，你是不是做的太絕了。不要這樣殘忍啊。”
“媽媽都是為你好，你以後會慢慢明白媽媽的一片苦心的。”
“我寧願永遠也不明白。”
“哦，我已經幫你辭掉武術管那工作了，從明天開始，你該做一個女人真正該做的事情。”
“啊……殺了我吧。居然連我最喜愛的工作也不讓我做，媽，請你高抬貴手啊。”
“媽媽最近手僵得很，抬不起來。事情的輕重你自己掂量吧。”
歐陽若雪直接癱倒在床，她已分不清這是夢還是現實了，她覺得大概是夢魘吧，不然的話怎麼會如此恐怖，也許等夢醒了一切都會好的。內心的恐怖不一會兒就將她拖入了夢鄉。
第二天清晨，歐陽若雪依舊被她那熟悉的鬧鈴叫醒，睡眼惺忪的她打開衣櫃，被眼前的衣服嚇得清醒了許多，原來並不是夢，一切都是真實的，她突然想到魯迅爺爺的一句話，“夢醒後卻發現自己無路可走。”這句話對於她而言可真貼切啊。不得已她還是得穿上那條妖嬈的裙子和那雙華麗的高跟鞋，否則她就得裸奔了。她就不明白了，為什麼世人總愛炫耀這枷鎖，卻老是遺忘自己被枷鎖折磨出來的痛呢？也許這就是人們常說的偽善吧。現在歐陽若雪覺得自己是一個被抽走靈魂的軀體，就像衣服店裏的模特一樣，任主人給她套上什麼衣服而自己卻沒有一點兒發言權。誰叫這主人是她這個世界上最最愛的媽媽呢。
四
“哥，哎，你臉怎麼了？”愈惟不識趣地問道。
“沒什麼，走路摔的。”
“啊？摔的都能摔出手指印來啊，你也真高啊，大概摔在哪座人體雕塑上了吧？”愈惟也是半真半假的開著玩笑。他認為被人打的可能性有點小，因為於蕭遠從來就沒被別人打過，摔的可能性也小，因為不可能摔的這麼巧合吧，剛好摔了個十指印。所以就推測大概是摔在什麼雕塑上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