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他耍寶的樣子,佐藤瑛佑緊皺的雙眉終於疏散了一些。
“難道你就是為這兩個飯團挨揍的?”
娃娃臉撇了撇嘴,把兩個飯團放在他手上:“什麼叫這兩個飯團?這可是鰻魚飯團,你最喜歡的,可是他們看到你沒有去飯堂要全部吃光,這怎麼可以,所以我就給偷偷的你留下了兩個,”說到這裏,他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哪知被他們發現了。”
佐藤瑛佑剛剛舒展開的眉頭又皺起來:“既然發現了就給他們,為什麼還要挨打,還有,他們打你的時候,你不會還手啊?”
“嘻嘻,”娃娃臉不以為意的聳聳肩,“反正我也打不過他們,不還手的話,他們打我一頓就算了,如果還手的話,飯團也會被他們搶回去,好了好了,別管那麼多了,快點吃吧,雖然有些涼了,不過味道還是大大的好喲!”說著還做了一個垂涎三尺的表情。
佐藤瑛佑靜靜的看著他臉上的傷,好一會兒,才把一個飯團放到嘴邊,把另外一個放到他手上。
娃娃臉一愣,連忙搖頭:“瑛佑,我不……”
“快吃!再那麼多的話就滾出去!”佐藤瑛佑一臉厭煩的吼道。
娃娃臉嘿嘿笑了兩聲,眼中滑過了然的光芒,不再推辭了,用力咬了一口飯團,臉上揚起大大的笑容。
“瑛佑喜歡的鰻魚飯團就是好吃。”
佐藤瑛佑看著他一臉滿足的表情,冰冷的黑眸中滑過一絲淡淡的笑意。
三年前,他被從部隊中挑選出來,被送到了南部的偏遠的地方,一起被送來的共有五十個人,這裏沒有電,水也很少,三年來他們不停的訓練著,學習著各種知識和武術,經曆著各種非人的訓練項目。娃娃臉叫做堂本鬆,也是跟他一起來的,來到這裏訓練的據說都是從部隊裏挑選出的精英人員,可是從第一天起,怎麼看堂本鬆都不像,高高的牆頭他爬不過去,裝槍的速度也慢,擲匕首總是脫靶,泡在泥水中憋氣他也隻能撐上十秒鍾,打鬥總是被揍得很慘……,不管做什麼他總是最後一名,因此也成為別人嘲弄欺負的對象,經常有人故意絆倒他,或者找茬打他一頓,或者什麼其他整人的手段。
兩年前有一次他的心情不好,正好又看到別人在整堂本鬆,所以直接衝進他們的打鬥圈,把所有人撂倒之後,把鼻青臉腫的堂本鬆扔到水池裏讓他洗了個幹淨,哪想到從那之後,堂本鬆就像他跟屁蟲似的,再也擺脫不掉了,不管他打也好,罵也好,堂本鬆就是不肯避開他,反而有越來越近的趨勢,最後拗不過他纏人的本事,他索性也就不再管他了,他愛跟就跟,愛黏就黏,看到他的軟化之後,堂本鬆就像喝了蜜一樣開心。
堂本鬆會主動為他洗衣服,打飯,會為他偷偷藏下好東西,剛開始他以為他隻是想找一個避免挨打的靠山,可是他滿臉真誠沒有巴結的笑容打消了他的自以為是,漸漸的,他們在別人眼中就成了一體,有佐藤瑛佑在的地方,不出五米肯定看得見堂本鬆。
可是堂本鬆並沒有因此少挨揍,現在很大部分原因是因為他,各種訓練中他總是佼佼者,他冰冷的態度得罪了不少人,那些人在他身上討不到便宜,全都把火氣撒到堂本鬆身上,所以他還是三天兩頭的掛傷,但是堂本鬆並沒有因此遠離他,還是一股傻勁的對他好,他看到堂本鬆身上的傷時,也由最初的冷漠,到現在覺得有些礙眼。
吞下最後一口飯團,看著堂本鬆臉上的傷,他用力的握了握拳頭,看來明天又該好好的教訓教訓某些人了。
****************
佐藤瑛佑麵無表情的看著教官一張一合的雙唇,腦中回蕩的全是他剛才說的話。
他們五十個人會被分成五組,十個人關在一個房間裏,從關進去的那天開始,他們就成了敵人,因為最後能走出來的隻有一個人,限定的時間是三天,在這三天當中不會提供任何水和食物,早一點成功就可以早一些出來,如果三天過後還沒有人走出的話,他們會把房間裏剩下的人全部殺死。
教官說完之後,十幾把衝鋒槍對準了他們,脅迫著他們走進規定的房間,當鎖落上那一刻,佐藤瑛佑冰冷的目光看向不遠處,跟他分在同一個房間的堂本鬆,後者也在看著他,臉上依然掛著那種傻笑。
還沒等他有任何反應,閃著寒光的一把匕首已經朝他襲來,他利落的抓住來人的手腕,把他的胳膊反擰到身後,順勢奪下了他的匕首,然後高高的舉起……
在刺下的那一刻,他愣住了,這些人是他相處了三年的戰友,即使中間有著不停的摩擦,可是他們畢竟在一起吃苦、訓練,開始的時候也在一起聊過夢想和未來,他們吃過同一鍋的飯,喝著同樣的水,睡在一個房間裏,可是現在他卻要親手殺了他們。
高舉的手遲遲沒有落下,他冷冷的看著被自己鉗製住的人,不再有任何動作,周圍的人也已經開始動起手來,沒過多長時間,就有一個人倒在了他的腳邊,那個人是睡在他對麵的人……唔!
一股疼痛從手臂傳來,他低頭一看,他鉗製的人不知從什麼地方有摸出一把匕首刺進了他的胳膊,眼中還閃著嗜血的光芒。
盯著匕首看了一會兒,他高舉的手利落的滑下,手中的人緩緩的滑到地上,再無聲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