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楊一肚臍眼的位置,隻有一個圓圓的,很整齊的疤痕,疤痕顏色已經和正常皮膚相近,顯然是在楊一剛出生不久,或是嬰兒期間,人為動的手術,將肚臍眼用手術的方式完全封死。
是誰要殘酷的將楊一肚臍眼封死?周兵心頭頓時產生出一個大大的疑問,一對濃眉緊緊皺了起來。
按照任重查看的順序,周兵又去檢查楊一頭頂,楊一頭發是淡黃色,頭發數量不算少,但摸上去又細又軟,顯示出嚴重營養不良的樣子。
周兵將楊一梳成三七分的頭發扒發,去看頭發下的頭皮,以頭頂中正百彙穴為中心,一些複雜而奇特的暗青色花紋,盤轉著隱藏在楊一頭發下。
這些花紋組合成一個很複雜的符文,但對中國神秘玄學一竊不通的周兵,並不能確定這符的代表意義,也更不清楚這符是道家或是佛家的。
任重最後查看了楊一的口腔,因為青嫂並沒有說清楚,任重曾將一根手指伸進楊一口中做什麼,所以周兵在捏開楊一嘴後,不知道去挑起舌頭,特意去看舌根下,當然未發現異常。
手指甲、肚臍、頭頂三處怪異之處,已經足夠讓周兵觸目驚心,疑雲重重,所有這一切,都顯示出楊一異於常人,而楊一此刻的昏睡不醒,也不能以常理推斷。
對於赤腳醫生所說,楊一所以昏睡不醒,並不是得病,而是因為撞客,周兵從完全不信,發展到半信半疑,但這一切都必須要得到楊建國的確認,知子莫若父,周兵相信,楊建國一定全知道。
楊建國的家在鎮外二十多公裏的半山腰,周兵請青嫂幫忙照顧楊一,騎上自行車出了鎮,直奔楊建國家而去。
周兵用了不到一小時,已經來到楊建國位於半山腰的家,十多年前破舊的守林小木屋,經過楊建國不知疲倦的翻建與擴建,隨著楊一的成長,這守林小木屋也成長起來,變成很像樣的山間連排木屋,金秋九月,房前屋後的果樹上,結出累累碩果,隻看這些綴滿枝頭的果子,就可以看出屋子的主人有多麼熱愛生活,這是周兵越來越崇拜楊建國的原因之一。
每次置身在這山間小屋時,周兵都覺得實現世界中的爭名逐利很虛假,但些刻卻沒有心情享受這閑情逸致,自行車還沒停穩,周兵已經衝著屋裏大喊起來:“建國哥,建國哥,在家不?”
屋裏沒人應答,周兵心想壞了,楊建國不會碰巧進山打獵了吧?
山間小屋從來不上鎖,周兵三步並兩步就進了屋,首先去看平常掛在門口牆上的獵刀,一看牆上兩把獵刀都沒在,周兵知道自己的猜想不會錯了,果然是福無雙至,禍不單行,最需要楊建國時,偏偏找不見人。
周兵了解楊建國,因為家裏有個兒子要照顧,所以每次進山打獵,都是當天進當天出,從來沒有在外麵過夜的習慣,但現在楊一寄宿在學校,楊建國是不是依然會保持這個習慣,就不太能確定。
屋裏家具每一件都出自楊建國親手所製,方方正正的大八仙桌,結實的組合櫃,件件都打磨的很精致,紅鬆原木上沒有塗漆,但紅色的鬆紋本就是美麗圖案,在屋地的一角,一個鬆木做出的托盤上,覆蓋著一層白色細砂。
這個托盤是楊建國教楊一識字的筆紙,周兵將托盤端上八仙桌,砂麵上還留一行歪歪斜斜的字:爸,少幹活,多吃飯。
雖然隻有寥寥七字,但包含著濃的化不開的父子情,周兵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沒忍心擦去,而是在七個字旁邊的空白位置寫下:哥,楊一出事,速來鎮上。
留完字,周兵回了鎮上,從青嫂家將楊一抱回學校,沒把楊一送到學生宿舍去,而是安置在自己宿舍的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