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舉磨招工(1 / 2)

掰扯來掰扯去,雖然最後到底隻減了十兩銀子,但也已經很好了,至少沈喬的心裏沒那麼憋屈和不平衡了。

剩下的四十兩銀子,沈喬承諾會還,但無法確定具體的時間,畢竟家裏現在連口鍋也沒有,吃飯都成問題。

本來沈喬還想順勢向村長借二兩銀子買口鍋再添些糧食的,但村長那家夥是一毛都不肯拔了,隻說家裏現在也困難,而且錢都是大夫郎在管,她根本無權做主。

一提到借錢,沈春嬌腳底抹油,立馬便不見了人影。

眼下還債尚還不是第一要緊的事,填飽肚子才是,於是沈喬就和梁蕭商量,明天一早她就進城找點活計,畢竟現在家裏連種地都成了問題,隻有幾塊菜地勉強還能種點菜,但總不能隻吃菜不吃飯吧。

一聽到自家妻主要去城裏,梁蕭心中立馬警鈴大作。

讓沈喬進城無異於放虎歸山,老鼠進了糧倉,到時候賭癮犯了,真把自己賣進清風館了,那他還不如早死了算了。

這麼一盤算,梁蕭覺得沈喬的話一點都不可信,與其讓她進城不如讓她呆在家裏,哪怕去山上揀些幹柴都比進城要好得多。

“妻主還是別去了吧,我明日進城抄書,若是有人需要幫忙寫信的,還能多掙幾文錢,至少可以保證咱倆不餓肚子。”

梁蕭語氣不卑不亢,讓沈喬進城,心裏是一百萬個不願意。

直到現在,沈喬才有空細細打量起這個當初被沈母買來給原主做夫郎的男人。

清瘦頎長的身材,皮膚很白,清冷中帶著一股儒雅的書生氣質,尤其是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看似人畜無害,但內裏卻透露出一種說不出的倔強感,眼睫毛長到讓沈喬這個女子都有些羨慕嫉妒恨,唇色偏淡,甚至有些發白,根據沈喬多年來的養生經驗,梁蕭應該是營養不良加上氣血不足。

也是,跟著原主這麼個敗家玩意兒,能吃好就見鬼了。

大月國女尊男卑,女子一般可以有三到五個夫郎,大夫郎類似於男權社會裏的原配,也就是正夫,剩下的夫郎地位類似於男權社會裏的侍妾,男子一般很少有識字的,尤其是尋常人家,吃飽穿暖才是人生第一要緊的大事,哪還有多餘的錢送男孩去識文斷字的,但梁蕭卻不一樣。

根據沈喬的記憶,梁蕭的父母極其恩愛,其父生下他之後沒多久就去世了,梁母也一直未娶,對於這個唯一的兒子更是疼愛有加,還送他去學堂,要知道在大月家裏沒生出個女兒可是要被人戳著脊梁骨說絕後的,可梁母卻一點也不在乎。

可惜梁母也在梁蕭十五歲那年撒手人寰,才有了他賣身葬母,最後被沈母買下給沈喬做夫郎的事。

這個朝代,不,或者說這個世界有一點讓沈喬覺得十分驚奇,那就是男人生子,但他們卻沒有哺乳的功能,給孩子哺乳的活是由女子來做的,如果孩子生下來沒能在第一時間吃到親生母親的第一口母乳,活下來的概率很小。

這就導致有些男子生了兒子,孩子的親生母親極度重男輕女,不願給孩子喂第一口母乳而導致孩子夭折的情況時有發生。

可以說梁蕭母親對他,真的是極盡寵愛了,頂著那麼大的壓力將他養長大,還拒絕再娶。

原主和梁蕭同年,雖然已經成親兩年,但兩人的關係怎麼說呢,有些微妙,至今也沒有圓房。

聽到沈喬說要去城裏梁蕭那副如臨大敵的模樣,沈喬便已猜到他心中所想,他這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啊。

“就咱們家現在的情況,光靠你一個人抄書寫信要多久才能還清欠款,更何況地也沒了,糧食什麼的都得花錢,這些都是不小的花銷,你放心,我出去絕對不會再去賭了。”

從複生到現在,妻主已經多次申明自己會洗心革麵,不再賭博,這是她在迷戀賭博期間絕對不會說的話,如今這嚴肅認真的神情,倒真真像換了個人。

隨後他又想到畢竟兩人都是死過一次的人了,妻主應當不會再犯同樣的錯誤了。

得到沈喬的再三保證之後梁蕭才同意了讓她去鎮上,退一萬步說,光靠他一個人的力量實在很難撐住這個家,沈喬若是真的願意洗心革麵,對他來說是再好不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