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軍一路向東前行了兩個時辰,一路不時有老弱病殘走得慢了或是走不動的,後趙騎兵絕不廢話,統統是一刀殺了。石虎騎在馬上,正籌劃如何攻打晉將曹嶷方略,忽然前軍停止前行。石虎大怒:“為何止步不前?”
“報將軍,前方有不明匪眾阻路。”隨從回報道。
“混賬,匪眾豈有膽阻擋我軍行進?再探,情況不實立斬前哨。”石虎率軍征戰南北,所向披靡,此刻居然有土匪敢攔他大軍去路,豈不是荒謬?
半柱香不到又有哨探回報:“稟將軍,果然前哨有誤。”
石虎大驚:“莫非晉軍竟然得知我等行軍路線在此設伏?”
“亦不是,隻是也非賊眾,阻路者隻有三人,我軍先鋒部隊卻已折損百人.”探子不敢隱瞞。
“混賬,這幫廢物,取本將軍兵器來,我倒要看是何方高人。”石虎雖暴烈卻不傻,心知能斬殺百餘騎兵的,豈是普通人。
隨從將石虎兵器送上,石虎所使武器乃一把長刀,刀名飲血,刀長六尺,通體烏黑,刀下之魂恐怕已成百上千。石虎提刀縱馬,在一群武士簇擁之下直奔前軍。
到得軍前,石虎不由大吃一驚,地上橫七豎八的躺著百餘具羯兵屍體,尚有大群士兵在圍攻三個身穿青袍,道士打扮的漢人,三個道士如閑庭興步,遊刃有餘,完全不把羯兵放在眼裏。石虎怒從心頭起,鼓起中氣大吼道:“蠢材們都給老子退下,看本將軍擊殺這幾個雜毛道士。”眾羯兵眼看這三個道士如鬼神一般殺了百餘同伴,早已心無戰意,主將這一叫,巴不得爹媽多生了兩條腿,往回跑得不亦樂乎。石虎從馬上一躍而起,落到三名道士數丈之外,打量了一下,三名道士均年約四旬,當中一人高大偉岸,身材幾乎和石虎相仿,三縷長須,一張國字臉,不怒自威。一個卻是個矮胖子,麵上似乎時刻帶著微笑,極為和善。另一個高瘦身材,麵色慘白毫無表情,冷若冰霜。
石虎心下盛怒,怪笑道:“你們可認識本將軍?”
高大道士淡然回答:“石虎將軍名滿天下,我等又不是聾子,怎會沒聽說過將軍大名。”話雖客氣,卻毫無恭敬之意。
“那自然知道阻擋本將軍行軍會有何後果。”
“上天有好生之德,若非將軍強俘了眾多百姓,貧道三人也不敢不顧性命前來勸阻,望將軍憐憫眾生,將百姓放歸。上天必感將軍之善舉,佑將軍多福多壽。”
石虎心中大怒,暗想:“這他媽真是虎口奪食了,老子還指望這幫兩腳羊充做軍糧,你倒好,叫老子把糧草給扔了。”於是怒極反笑:“哈哈,就憑你幾個雜毛就能擋我數萬大軍?”
道士道:“貧道自然不會無知到想要阻擋數萬大軍,隻是想和將軍打個賭。”
“說說看。”石虎平生最愛三件事,酒,賭,殺。聽說道士要和他打賭,不由感了點興趣。
“久聞將軍一把飲血刀,一套碎魂刀法,無敵於北國,但為百姓之命,貧道鬥膽想向將軍討教一二,若是貧道能在百招之內勝過將軍,望將軍能放了這些百姓。”
“哈哈哈哈,勝我?百招之內?無須廢話,百招之內本將若不將你這雜毛斬於刀下,立刻將這群蠢物全部放了。”石虎縱橫天下,功力已不在叔父石勒之下。何曾聽人說過要在百招內勝過他,縱是趙王石勒親至,也無必勝石虎之把握,何況百招內。
“將軍所言當真?”
“廢話,石虎何曾失信於人。”
“將軍請。”高大道士手持長劍,運勁挺身而出,真氣充盈,將寬大的道袍鼓得獵獵而飄,眼見修為大是不弱。
石虎心下一驚:“這雜毛倒是有些鬼門道,切不可大意了。”
道士再不搭話長劍一揮,一股淩冽的劍氣直逼石虎,氣勁大是不凡。石虎大喝一聲“來得好。”飲血長刀全力破空劈出,力道足以開山裂石。道士不敢硬接石虎這全力一擊,側身閃開,倚仗超快的身法展開遊鬥。石虎心中冷笑“我以靜製動,你身法雖快卻不敢硬接我招,隻是遊鬥,急進急退勢必大損真氣,身法稍緩必被我一刀斃命。”
二人攻守迅疾無匹,不一會已交手數十招,圍觀者目瞪口呆,幾曾見過這般手段?石虎見高大道士真氣充足並無衰竭之象,心下焦躁,心道若不逼這雜毛道士硬撼,終是百招內無法擊殺於他。心中一轉,計上心來,長刀高舉過頂竟將胸前破綻賣出,高大道士見狀大喜,長劍直刺欲逼石虎橫刀自守。不料石虎竟毫不防守,任由長劍直刺前胸,飲血刀依然向道士斬去。高大道士何曾見過這樣的拚命打法?撤劍已是不及,心下一狠,長劍鬆手飛出,人卻向後飛退,不料劍刺於石虎胸前竟然飛彈而出。道士大驚,難道石虎此人已練成金剛不壞之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