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豔緊緊地裹著被子,臉朝裏躺著,不管李飛如何甜言蜜語也不能親近片刻,讓他好生無趣。正當他靠在床沿上準備小睡一會的時候,範豔突然翻身坐起,驚呼道:“不好!”
“什麼事?”李飛睡意正濃,見她如此誇張,不禁嚇得跳了起來。範豔不答,飛速從窗口竄了出去。屋頂上似乎有一隻小野貓溜過,如果李飛耳力差一點還真聽不出來。原來這小丫頭還會輕功!李飛又驚又喜,隻是連呼數聲也沒人答應他,隻得打著燈出門找了根梯子,小心地爬上了屋頂。
範豔站在屋脊上,正呆呆地看著遠方出神。李飛手足並用爬近她身旁,笑問道:“好老婆,你三更半夜地爬到屋頂上看什麼啊?”
“你看看那裏。是不是有什麼不對?”範豔伸手指向遠處。
李飛順著她手指的方向看去,隻見江城某處似乎有淡淡的紅光散出,在暗夜中顯得詭異之至。正當他茫然不解間,幾聲沉悶的嘶吼聲隱隱傳來,充滿了暴戾妖邪之氣。嘶吼聲未畢,江城四周突然響起了無數野獸的吼叫之聲,連綿不絕於耳。
“不好,老妖怪在叫小妖怪,我們還是快逃命去吧!”還不等李飛起身逃跑,一陣淩厲的殺氣撲天蓋地而來,隻嚇得他雙腳發軟,但感覺到範豔渾身顫抖,立即伸手將她抱在懷裏,笑道:“不管是什麼妖魔鬼怪,隻要我在你身邊,就一定能保護你的安全。”說著雙手就不安分起來。
範豔似乎沒有在意他舉動,隻是長歎道:“此物一出,天下必定大亂,我們不如早點回家吧。”李飛正要說話,隻覺得一隻纖纖玉手按住了自己的嘴唇,一張微微噴著熱氣的嘴唇靠近了他的耳邊低聲說道:“快趴下來,有武林高手來了。”李飛依言趴在屋頂上,轉眼望去,隻見遠處有十幾條人影飛馳而來。
“師父,妖光沒有了,連那些沒有成型的小妖怪也不叫了,這是何故?”一個女子的聲音說道。李飛隻覺得心中一陣狂喜,哈,原來是兩天前見到的小紅姐姐,真是人生無處不相逢!
“有兩種強大的力量在抗爭,那妖怪似乎不敵,自然去了。”一個蒼老的聲音答道。
“師父,您認為那個妖怪是什麼來頭?”一個大嗓門問道。
小紅姑娘叱道:“三師兄,你不能小聲點說話嗎?驚動了別人可不好。”
那漢子連忙低聲應是,再也不敢說一句話。老者歎道:“那妖怪非比尋常,功力之高隻怕你們八師叔那種驅妖抓鬼的高人也不是對手,我們可招惹不起。至於與那妖怪爭鬥的人,想必就是那自稱天下第二的狗賊吧。”眾人聞言無不打了個冷顫,一時間沒有人接話。
“不管那狗賊本事有多大,我們都要將他千刀萬剮!”小紅姑娘恨恨地說道。她的聲音裏充滿了惡毒和仇恨,把李飛嚇了一大跳。這年頭也怪了,漂亮女人怎麼也這麼凶惡霸道的?
“你緊張什麼?她又不是要將你千刀萬剮。”範豔狠狠地在他耳上咬了一口,不解地低聲問道。李飛強忍住劇痛,不敢答話,唯恐被小紅發現了。
眾人商量一會,慢慢地遠去了。範豔拉起李飛的手,飛身回到了房間裏,也不多話,心事沉沉地把李飛趕出門去。李飛本就驚恐之情並未盡去,見她如此緊張,隻嚇得睜著兩隻眼睛直到天明。
第二天一早,李飛忍痛揮別了老板娘多情的目光,挽起範豔踏上了征途。他一心想在江湖上好好闖蕩一回,此次成功動身了怎肯回頭?離旅店漸行漸遠,風吹起厚實的車簾,依然還可見老板娘風騷地在揮手。
範豔冷笑一聲,哼道:“李大爺果真不賴,水月樓的母狗們喜歡不說,連七老八十的老女人也看上你了。豔福不淺哪!”其實老板娘雖然年紀大點,但看上去也隻有二十七八,就象一隻成熟的蜜桃。
李飛也不生氣,笑道:“愛一個人是自由,被一個人愛是幸福。”
車把式在前麵聽到了,大笑著說道:“這話經典!回家我也和老婆說說。”
“你媽的好好地駕車!再偷聽本姑娘就炒你魷魚!”範豔心情一直不好,立即象隻母老虎一樣狠狠地拍著車廂,馬車立即劇烈地搖晃起來。車把式心疼不已,連忙說道:“但如果我老婆有姑娘千分之一的漂亮動人,我是寧死也不會說這話的。”
李飛拉起範豔的手,滿是憐惜地猛地吹了幾口熱氣,說道:“這下可疼了吧?誰要那老太婆愛啦?真是的,我玉麵神龍李飛終此一生,隻要範大姑娘愛就行了。哎喲,你不要拉我耳朵嘛,想謀殺親夫啊!”
兩人正在嬉笑打鬧間,車卻停了下來。
車把式大驚道:“李大爺,有強盜!”
“此樹是我栽,此山是我開。要想從此過,留下買路錢!”有一個男人斯斯文文地說道。
李飛聽他好象在朗誦詩書一般,大覺有趣,跳下車一看,不禁啞然失笑。
一個書生模樣的年青人坐在路旁的大石上,手裏拿著一本發黃的書,正搖頭晃腦地吟誦著。十幾個身穿黑衣蒙著臉的瘦弱漢子卻擋著了道路,每個人手裏都拿著武器。有的拿著臨時從樹上砍下來的木棒,有的拿著鄉裏人家用的洗衣杵,隻有一個人手裏拿著一把明晃晃的殺豬刀。這刀確還是有點象樣,刀上血跡斑斑,不知是人血還是豬血,讓李飛的心“砰”地狂跳了數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