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仙子抬頭看了看天色,笑道:“前麵有一個小鎮,我知道那裏的酒不錯。”她的話有一些傷感,但依然可以聽出其中的決絕之意。李飛若有所失,茫然地點點頭。
“今晚我們痛痛快快地喝酒,喝過了就各奔東西,誰也不再記得誰。”酒仙子平靜地說道,好象站在她身旁的男人與她並不相關。有些事情已經發生,就不如勇敢麵對,要為它作一個了結。她不是那種懦弱的人。在她心裏,隻有仇恨和憤怒,已經容不下任何情感。
酒很不好,入喉辛辣之極,但酒仙子卻連飲三杯。李飛皺了皺眉頭,問道:“你傷口並未痊愈,少喝些吧。”
酒仙子歎道:“人生不如意之事十有八九,不喝酒如何排遣?”
“她喝酒隻因為自己的老公被冰雪姑娘搶了。”一個冰冷的聲音遠遠說到。
酒仙子臉色變了,握杯的手微微顫抖。李飛站起身來怒喝道:“你這小子,為何出口傷人?”
“坐下,我有話要和你說。”酒仙子低聲喝道。李飛隻得依言坐下,眼睛卻看向了窗外。那無禮的青年人站在窗外,眼睛惡狠狠地盯著他們兩個。
“這人是冰雪的隨從,卻不是鍾不悔手下。先不管他,我自有計較。我且問你,鍾不悔為什麼會派人來追殺你?”酒仙子壓低了聲音問道。
李飛歎道:“我也不知。他冤枉我殺了文丞相手下的將官,所以親自來追殺我。他又為何要殺你老公?”
酒仙子聲音放得更低了:“我丈夫從一個武林前輩那裏得知了鍾不悔野心太大,恐怕他為害武林,所以易容改搶之後投靠了他。在一年之內,他先後交給了我六個人的姓名,這六個人都是鍾不悔的死堂,在江湖上聲名顯赫。我花費了不少功夫,終於殺了三個。哪知鍾不悔起了疑心,從我的劍法中推知跟在他身邊的人就是南嶽劍客,所以下手暗算了他,還將他的耳朵送到了我手中。”說到這裏,她淚如雨下,原本的一股英豪之氣消散得無影無蹤。
李飛等得安靜下來,便問道:“不知鍾不悔有什麼陰謀?”
“我們沒有太多的證據,所以不敢確定。但他告訴我,江湖中最近的重大事件都是由鍾不悔一手策劃的,借此拉攏了人心,並被提議為南十五省的武林盟主。此刻如果我們說出不利於鍾不悔的話,天底下有誰能信?”酒仙子停了下來,突然靠在李飛耳邊說道:“不止是冰雪的人來找我麻煩,鍾不悔也到了。到時如能脫身,請去南嶽大帝廟。在後殿那棵古鬆下,有一塊磚頭顏色非常特異,你把那磚頭揭開,拿起下麵的盒子送到昆侖門下……”話還沒說完,有一個女子厲聲冷笑道:“玉郎才死幾天,你就另有新歡了!”
酒仙子一咬牙,低聲說道:“你快點走,不要管我。隻要將事情辦好,就不負我。速從後門去!”說著一指點在他的腹中要穴,痛得他直不起腰來。不等李飛叫出聲來,人已經被拉到廚房間,臉上胡亂地抹了幾條黑鍋灰。
“你們在幹什麼?”兩個廚師看到李飛的模樣,不由大笑起來。酒仙子卻不答,伸手將兩人點昏在地,又幫李飛和一個瘦長的廚師調換了衣衫。
“你小心些,現在走吧。”酒仙子也不多話,將那個穿了李飛衣裳的廚師點醒過來,笑道:“我酒癮發作,你陪我喝酒去。”說著拉起他就走。廚師用力掙紮,哪知酒仙子的手掌突然變得如同鐵銬,哪裏掙得動分毫?
“請!”酒仙子大笑道。那個身形與李飛依稀相似的廚師戰戰兢兢地舉起了杯,喝酒的時候卻嚇得將褲子也淋濕了。
冰雪看到兩人又出來飲酒,冷笑道:“好個賤女人!你還不滾出來嗎?我要替玉郎在天之為教訓教訓你!”
酒仙子怒道:“我之前讓你三分,是看在玉郎的麵上。如今他死了,你也去死吧!”說完暗暗點了廚師的穴道,飛身出了窗外,與冰雪劇鬥在一起。她與冰雪明爭暗鬥,搶了十餘年老公,此刻相見自然分外眼紅。
“公子,要不要我們現在動手?”站在鍾不悔身後的老太婆低聲問道。
鍾不悔笑道:“不忙,先讓她們拚個你死我活。”他的眼光在那廚師身上掠了一眼,說道:“原來酒仙子與李飛兩人聯手殺了哥舒重!哥舒花前輩,不知您有何感想?”
老太婆哼了一聲,向酒店門口竄去,將一個正在出門的駝背廚師撞倒在地,手裏的菜籃子飛得老遠。那廚師滾出了酒店,雙手叉腰破口大罵:“死老太婆,糟老太婆,撞死本大廚師你賠得起麼?”他的聲音沙啞難聽之至,模樣卻又滑稽得很,讓鍾不悔的隨從忍不住大笑起來。
哥舒花才一現身,冰雪的兩個隨從立即驚呼道:“不好,鍾不悔的人來了!”
“酒鬼,不如先走,以後再拚個你死我活!”無法仙子跳出了戰圈。酒仙子卻不肯放過她,怒道:“我今天寧願死在鍾不悔手上,也要先殺了你這狐狸精!”說完又揮劍急攻。她的功力本在冰雪之上,兩個此番劇鬥又如何能脫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