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2 / 2)

這時,“他”聽到了中年男人體內器官的運作聲,隨著加快的呼氣頻率,“他”感到胸口有需多待釋放的能量。他的雙臂,雙膝蓋開始微曲,右腳條件反射般地滑到身後,腳跟也已經離開了地。。。。。。

“突然”,不過是沒有任何情感,沒有感覺的突然,夢斷了,烏基又隻是單純的“睡”著了。。。。。。

睡著時,時間並不會引導任何知覺,就像斷斷續續的夢一樣。下個夢依舊是在之前的中年男人身上,“他”突然置身於一場已發展到短兵的戰役中,“他”耳中有金屬間的摩擦,碰撞的聲音,偶爾有男人野獸般的低吼聲,有運動中的重物撞擊,撞毀軟組織的碾碎聲,最多的是時長時短的無助嘶喊聲。不過“他”,中年男人的意識裏並沒有隊任何聲音或味道做出反應,他腦力隻有一幅幅定格的眼前畫麵。作為普通的新人類,烏基並沒有處理快速,帶有攻擊意圖的影像的能力,麵對後手握著帶血跡短劍正麵衝刺過來的敵人,“他”暫時沒有做出任何反應的能力及經驗。

廝殺中,中年男人也沒有在想什麼,隻有來回刻意調整的呼吸和一幅幅保存到記憶力的定格畫麵。

(“兩步遠。。。。。舉的太高了!刺。”“貼身。。。。。抓住了。。。。。割。”“劈時手臂的肩部。。。。。向上,抵。”“後排人露出的手臂。。。。。。砍。”“臨死的人。。。。插。”“長槍騎兵。。。。。呼。。。呼。。。(頭向下找著什麼)就是你了!。。。。。砍馬腿。”“橫劈的劍。。。。。下潛。。。。。暴露的腳踝”“背對逃跑的敵人。。。。。劈。。。算了,太遠了。”。。。。。。。)

漸漸地,“他”不再保持在中年男人的體內了,“他”飄了出來,沒有飄遠,依舊在不遠處,平行地看著他。

傍晚了,太陽已貼近大草原的地平線。每個人,每具屍體上都照有,有些耀眼的橘紅色夕陽。戰鬥漸漸接近了尾聲,遠看,依舊在打鬥的人已經沒有多密了,地上一具具不完整的屍體,一塊塊碎肉超過了他們的數量。中年男人握著直型劍首綁紅繩的十字型雙手劍的右手已經下垂,沒有呼氣聲,他站在戰場上不多的“純”泥土地上呆呆地望著,望著骨折扭曲的屍體,望著僵握著刀柄的隻到肘部的斷臂,望著後肢陷第,無用掙紮,哀嚎的戰馬,背插斷箭手握坐獅三角旗根部的跪死的屍體,有腳印,表情,張著嘴,尚未合目的隻有一小半頸子肉的長發人頭。。。。。。

突然,這次是有感覺的突然,烏基感到“他”在中年男人體內與體外間飄蕩,不像飄,這是一種更快的轉換,快到像呼進呼出的空氣,但也不夠快,“他”依然能經曆到轉換的過程,就像十年前就公布的人在黑洞中的經曆。。。。。混亂,黑,失去控製,想針紮卻無能為力。

“他”記不清換到體外時看到的,隻,又一次在他體內置身感到了中年男人。

中年男人呆站著,望著,他並沒有感到物理的累,隻是不想。。。。。也許是心累了,或隻是單純的無聊罷了。

突然,有感情的突然,“他”感到中年男人的背到肩的肌肉猛地拉緊了,中年男人條件反射地轉過身。。。。。“一步遠。。。。。來不及了。”

緊接著,“他”又被困於轉換的黑洞中,“他”越來越感不到中年男人了,好像黑洞的轉換失去了終點。突然,失去時間差的突然,黑洞“裏”隻剩下了模糊的白色。

漸漸的,“白色”越來越清晰了,烏基醒了。

。。。。。。。

醒時,烏基赤裸地浸泡在一根連著天花板的圓柱體透明管中,管內充滿了黃色的液體,黃水浸透了烏基的血管,肺,胃,腸道,不光他已適應了體內的黃水,雖然沒有呼吸,但它依然可以感到源源不斷的氧氣和第一次讓他逃離萎靡的能量。因為剛醒,又隻是被液體圍繞著,他試著活動,沒有成功,雖然依然能感覺到四肢,但同時也感到一股壓製他,靜止他的無形的“非壓力”。他聽不到,聞不到,隻看到透明管在一個隻有一麵隔離窗的看不到角落的乳白色房間裏,隔離窗本質是一塊不透明,不反光,有玻璃外表的窗戶,在烏基醒來後,卻射出了窗另頭的畫麵。

宮美裏站在全是信號燈及按鍵的操作桌前,雙手交叉在胸前看著“睡醒”的他,她沒有看他的眼,而是對整個他,這具身體露出了滿意的笑。宮美裏左手邊坐著一個正在操作桌上工作的少年,少年對這他看見的電腦顯示的信息輕微地晃頭,並開始露齒的笑,他一會說著話轉頭仰望宮美裏,一會指著屏幕上的信息,表情很像新人類日常生活中稀缺的興奮和激動。

大概,一定是很好的消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