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間總不乏癡情女人!
李夫人眼裏劃過一絲傷痛,卻聽見唐玉問道:“夫人,你同我一樣,也是從小便接受著古人女戒之訓,我撐下去是為了他,你是如何撐下去的?”
女人看了眼自己身上被撕得有些不蔽體的衣服,朝唐玉說道:“娘娘的堅持便是我的堅持,有幸與娘娘相交是我的福分,望我們能一同活著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唐玉忍不住“嗤”了一聲,“是非之地?哪裏不是是非之地?照你這麼一說,我們怕是終身都走不成了。”
唐玉說話雖讓人覺得輕鬆,但李夫人覺得,唐玉的心並沒有表麵上的那般輕鬆。
李夫人也合時宜的笑著說道:“娘娘倒是風趣的緊,對啊,我們終身都走不成了,娘娘怕嗎?”
“若說怕,我隻怕來日沒有心愛之心相伴,若時時刻刻都能見到他,走不成,便不走吧。”唐玉道。
李夫人在營帳中站了良久,許是南域王太得軍心,外麵士兵樂得太過,竟還沒發現李夫人不見這麼久。
唐玉微微皺眉,往常李夫人與她傳遞消息時,也隻是說上幾句話便走,然而幾日她們說了不少話,李夫人非但沒有著急,反而在帳中幹站著不說話。
李夫人仿佛看出了唐玉心中所想,笑了笑,“娘娘,您心中有惑是嗎?”
唐玉的聰慧本就是女子之中的佼佼者,若她還是那個金貴的太子妃,她必定喜怒不形於色,然而此時她的處境讓她放下了那些陰暗的算計。
她麵對的是這段時間裏一直待她好的李夫人,她不能不相信她,想要早些逃出去,也不得不相信她。
唐玉點了點頭,她對於李夫人的行為確實存有疑惑。
“恕我如今還不能與娘娘細說,娘娘聰慧,日後應當猜的出我處事緣由。”李夫人麵上閃過一絲複雜。
接著李夫人卻像想起了什麼似的,問唐玉道:“娘娘可知,這麼久了,太子殿下為何還未救娘娘出去?”
這也的確是唐玉的不解之處。
“夫人是聽到了什麼風聲嗎?”
李夫人淒淒一笑,卻正在要說出答案之際,被從營帳外突如其來的一支箭穿透了胸口。
唐玉一驚,立刻俯下身去瞧李夫人的情況,卻隻聽見了李夫人最後的一聲歎息,隨後她下意識的向外看去。
一身著盔甲的英俊男子深邃看著她,他身著上等的鱗甲,隻遠遠的一望,唐玉卻仿佛感到了淩人的氣勢。
男子左手邊站著一位手拿弓箭的將軍,這時,將軍回答王命,“陛下,潛逃女俘已被擊斃。”
唐玉心中已有了答案,這鱗甲盔衣男子便是南域王高祁。
這個男人,害她流產,害她淪落於此等淒慘境地,是她無比憎恨之人,然而卻也是她日後苟且偷生所取悅的對象。
她甚至,不能明目張膽的將這恨意表示出來。
因為,忍辱,才能偷生,有生,才能複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