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帶漸寬終不悔,為伊消得人憔悴。”這句話被古人用來形容為事業鞠躬盡瘁、死而後已的堅貞精神。而能夠真正達到這等境界的人,常是那些為國為民者。愛國情懷是中華民族幾千年沉澱下來的對國家最純潔、最高尚、最神聖的感情,多少風流人物為此灑下熱血,雖九死而不悔。如今人們躊躇滿誌,心係國家,為自己找到了一個國家凝聚千百年而不毀的動力。

從家到國,愛的泅渡

傳說中,遠古帝王舜孝感動天。舜的父親瞽叟及繼母和異母弟弟象多次想害死他。一次,他們讓舜修補穀倉倉頂時,在穀倉旁縱火,舜手持兩個鬥笠跳下來逃脫。一計不成再施毒計,瞽叟與象讓舜去掘井,卻突然把土倒進井中,想把舜活埋,舜掘地道逃脫。事後,舜毫不記恨,仍然對父親很恭順。他的孝行感動了上天。此後,舜在厲山耕種的時候,大象幫他犁田,鳥兒代他鋤草。帝堯聽說舜非常孝順,有處理政事的才幹,就把兩個女兒娥皇和女英嫁給他。經過多年考驗,堯終於放心地讓舜做他的繼承人。舜成天子之後,去看望父親,仍然恭恭敬敬,並封弟弟象為諸侯。後來,舜成為賢明的君主。

孔子認為,古代明智的君王都以孝道治理國家,如此天下才能歸順。古人一直有一種觀念:孝始於事親,忠始於報國,移孝以作忠,即顯親以全孝,此謂之大孝。意思就是小孝孝親,大孝孝國,孝順和愛國是一脈相承的,即家國同構觀念。而這種觀念,恰恰是儒家學派為後人確立的愛國思想源頭。孔子的仁愛思想中心乃是“孝”,繼而由對父母的“孝”發展到對國家的“忠”,忠君愛國的思想也就由此生發。忠君愛國思想貫穿了中國兩千年封建社會,甚至在西周就有“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此類言論。不可否認,忠君愛國的重點在於一個“君”字,忠君即是忠國,其中未免有些迂腐的味道,封建色彩濃厚,但是,關於對後人愛國情緒的培養,前代的仁人誌士樹立了很多榜樣。

孔子和孟子是家國同構與愛國意識的織記者,屈原和賈誼對國家和民生的憂患之情本就是一種愛國精神。憂患意識是中華民族的精神特質,而愛國行為是這種精神特質的具體體現。自從詩詞興起之後,有關愛國一類的長篇大論或者洋洋灑灑千言詩逐漸消失,而用短小精悍的詩詞來表達家國情懷占據了主導。

提起愛國詩,就不得不說杜甫。他在《蜀相》中說諸葛亮:“三顧頻煩天下計,兩朝開濟老臣心。出師未捷身先死,長使英雄淚滿襟。”恨不能為國捐軀之情昭昭可表。又如《登高》:“北極朝廷終不改,西山寇盜莫相侵。可憐後主還祠廟,日暮聊為梁甫吟。”恨不能西北定邊之情日月能鑒。杜甫的愛國精神源於唐朝的危難之際。國家危難的關口不但是憂患情緒爆發的集中點,更是愛國情緒無限膨脹的時機。嶽飛的《滿江紅》寫道:“三十功名塵與土,八千裏路雲和月。莫等閑、白了少年頭,空悲切。”恨不能收拾舊河山之情天地動容。而那素有寫下萬餘詩美名的陸遊,離世之時寫下一句:“王師北定中原日,家祭無忘告乃翁。”恨不能定邦安國之情令人聞而生悲。這一首首詩詞,飽含了詩人們對國家的熱愛和急切報國之情。尤值得一說的是,不但男子對國家有著濃厚的熱愛,當時地位被忽視的女子,其家國情感同樣濃烈,宋代女詞人李清照就是最好的例子。她的《夏日絕句》“生當作人傑,死亦為鬼雄。至今思項羽,不肯過江東”,鏗鏘有力,比起男子的赤血愛國情,亦不遜色。

中國沒有經曆過歐洲那種被宗教籠罩的漫長中世紀,也沒有印度在雅利安人入侵之後抵抗不了的人為災難。中國人一直在與自然和人為的災害戰鬥,依靠曆史經驗生存下來。古代的中國人關心自己的君主與國家,家國同構的觀念深植於中國人的內心。依照諸多古人留下的詩詞歌賦,雖然能看出他們無法脫離對國君寄托情懷的心思,但他們的愛國愛民之情依然令人動容。

家是社會的細胞,國是維護細胞健康成長的外部環境,其水乳交融的姿態無法分割,這也是中國人“根情”的體現,因此家國同構的觀念在中國人身上產生似乎有了必然性,而並非偶然的碰撞。我們看待家國同構觀念和古人的愛國意識,不妨以舊瓶換新水的態度,拋開其忠君的意識,保留愛國思想。愛國思想的長存對國家具有巨大的促進作用。

家國意識的平民色彩

“君不見,黃河之水天上來,奔流到海不複回。”黃河之水滔滔而不絕,遠觀瞧不見盡頭,涉足其中又令人膽戰心驚。拋幾株蓑草入黃湯之中,轉眼旋入水下,再也不見蹤影。大禹登臨碣石,舉目眺望黃泛地區,再看遠處一座大山攔住赤水去路,立刻想到連年水災的原因。他的父親鯀因為治水不利已經獲罪,他不可再犯相同的錯誤。禹改變了父親以堤壩擋水的做法,用開渠排水、疏通河道的方式把洪水引入大海。他終日於泥水之中指揮部署,三過家門而不入,終於把黃河中遊那座名為龍門的大山劈開,令河水暢通無阻。別人問他為何不回家看看妻子和剛出生的孩子,禹搖頭說,不能安國,何以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