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阿瓜斯卡連特斯之前,他們說,恐懼——自其誕生以來一直滋養著這個國家的善良人民的甜蜜的大恐懼——最終將把自己強加於世。他們說,無所作為——坐等著靜觀其變,為這出被稱為祖國的痛苦喜劇中的演員們鼓掌或喝倒彩——和顯而易見的舒適將與其他顯而易見的東西一起以墨西哥人民、以市民社會的諺語式的名義大行其道。
在阿瓜斯卡連特斯之前,他們說,那些使我們分崩離析和相互對立的無法克服的差異——據此形成了全能的國家黨和本可避免的東西:總統製,為穩定和經濟繁榮獻祭的對自由和民主的束縛,作為國家特質的欺詐和腐敗,被免費傳單鬻身出賣的正義,被提升到國家安全教義高度的絕望與順從——將阻遏我們致力於共同的目標。
在阿瓜斯卡連特斯之前,他們說,沒事兒,召集一場一夥不法之徒與無形式、無組織、碎裂為家族縮影的大眾——所謂的市民社會——的對話,不會激發起共鳴或共同的理想,聚積彌散隻能是推動凝滯僵化的彌散。
在阿瓜斯卡連特斯之前,他們說,無需反對民族民主大會的慶典,它自己就會流產,不值得公開破壞它,讓它從內部爆炸更好,讓它在墨西哥、在整個世界麵前自曝其短,不順從既定的規則,就不能達成一致,因而也就不能為國家提供比製度化和穩定化的革命——連同墨西哥現在擁有國際貨幣基金組織的24位祖宗的驕傲——已提供給我們的東西更好的全國性方案。
這就是他們所打的賭,的確就是這麼打的。這就是為什麼他們允許大會發出召集。這就是為什麼他們沒有阻止你們來到這兒。民族民主大會的可預見的失敗不該歸咎於強者,任其自我宣示弱者自弱吧,因為他們顯然成不了別的什麼東西;他們是弱者,因為他們活該如此;他們是弱者,因為他們就想這樣。
在阿瓜斯卡連特斯之前,我們說,是的,這是來自槍和麵具所開啟的新視野的瘋狂,在大選前夕召集一次全國性的聚會並取得成功是可能的。你們需要一麵鏡子嗎?
在阿瓜斯卡連特斯之前,我們說,多年以來謹小慎微一直在坐著悲歎痛苦的曆史教訓,謹慎縱容我們今天不斷鼓吹無所作為、等待和絕望;“一切為大家、絲毫不為己”的不理智而敏感的憤怒將尋找到另一些人,將會傾聽的人,轉變成我們和你們的人。
在阿瓜斯卡連特斯之前,我們說,時間很充足,欠缺的隻是害怕尋求改善的恥辱,巴別塔的問題不在觀念,而在於糟糕的溝通機製和糟糕的翻譯團隊。失敗在於人們不進行大膽的嚐試,而
是坐觀塔如何建造,如何矗立,如何傾覆;失敗在於人們不是坐觀曆史如何描述塔,而坐觀曆史如何描述那些坐等建塔失敗的人。
在阿瓜斯卡連特斯之前,我們說,恐懼——從權力的陰溝裏排出來的、自其誕生起就滋養著我們的誘人的大恐懼——可以也應該被撇開,不是被忘記,被忽略,而隻是被撇開。對仍然充當看客的恐懼應該大於對力圖尋找共同目標的恐懼,這個目標是某種團結之物,能將鬧劇轉變為曆史。
在阿瓜斯卡連特斯之前,我們說,使我們分崩離析和相互對立的差異,不會妨礙我們矚目於相同的焦點:可以避免的閹割製度,證據確鑿的壓迫製度,普遍的殺戮場,國家政黨製度及在其中被賦值和製度化的荒謬之物——世襲的專製;把爭取民主、自由和正義的鬥爭說成不可能的烏托邦的犄角;被提升到計算機、煉金術和國家紀念碑高度的選舉鬧劇;把悲慘與無知視為被剝奪者的曆史宿命;被進口洗滌劑和鎮壓示威的高壓水龍清洗過的民主。
在阿瓜斯卡連特斯之前,我們說,沒問題,召集沒有麵孔的武裝者與被解除武裝的、無麵龐的市民社會的對話,將會尋找到的共同的事業,一盤散沙的重新團結與良性的對話能夠產生新的運動,有可能翻轉墨西哥曆史上這恥辱的一頁。
在阿瓜斯卡連特斯之前,我們說,無需反對民族民主大會的慶典,這是一場恰如其分——一點不多也一點不少——的慶典,慶祝被戰勝了的恐懼,慶祝可能使這個國家感受到“受夠了就是受夠了!”的呼聲的蹣跚的第一步,“受夠了就是受夠了!”不隻是原住民和農民的呼聲,它在增加,在翻倍,在再生產,在歡慶勝利,它可能成為對一種新發現的慶祝,慶祝我們對自身的認識不再與失敗的宿命相聯,而是有了勝利的可能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