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點心，咱們半個時辰前剛在酒樓裏吃了飯，方才我還聽你打嗝呢，你又吃不下去點心，就把點心讓給饑腸轆轆的表弟好了嘛！”
沈如琢享受著妹妹難得的撒嬌。
“還會跑來哄我，看來，哥哥還是沒失寵的，是吧？”
沈忘憂將腦袋靠在哥哥胳膊上。
“沒有沒有，我哥可是京城出了名的寬肩窄腰大長腿美男啊，魅力無限，誰失寵你都不可能失寵，你是我最最最最愛的哥哥啊！”
對麵，夜寒書披著暖融融的大氅，抱著點心一邊啃一邊望著沈如琢和沈忘憂。
聽到沈忘憂說大長腿……
他眼睫一顫，默默蜷起了自己的小短腿。
他日子過得又窮又慘，因此長得又瘦又小，他沒有表哥的大長腿，也不知道他現在好好吃飯還能不能長出表姐喜歡的大長腿來？
眼饞的偷偷看了眼表哥的大長腿，他又往嘴裏塞了塊點心。
他要多吃點。
大長腿他也會有的。
很快，一盤子羊乳點心就全部進了夜寒書的肚子。
他滿嘴都是羊乳的香氣，肚子裏也飽飽的，他從未感到這麼舒服。
他滿足地摸了摸肚子，抬頭就看到表哥表姐正含笑望著他。
他有些窘迫，小心翼翼將盤子放小桌上。
他說，“對不起，我是不是吃太多了？”
沈忘憂遞給他一隻水囊，溫柔笑道，“小傻瓜，誰嫌你吃得多啦？這才幾塊點心？來，喝點水。”
夜寒書乖乖接過水囊。
他不敢弄髒表姐的水囊，不敢對嘴喝，仰著頭讓水囊距離他嘴兩指遠，咕嘟咕嘟喝了幾大口。
夜寒書喝完水，沈忘憂又搶了沈如琢前麵的那盤子點心塞給他，“哪，沒吃飽就再吃點，這裏還有很多的。”
夜寒書隻拿了一塊，他衝沈忘憂笑，“夠了表姐，再吃一塊就夠了。”
沈忘憂驚訝地看著他，“不是吧，你食量這麼小？一盤子點心才多少，你真的吃飽了嗎？不會是拘謹不好意思吧？”
夜寒書乖乖說，“我真的吃飽了，表姐，以往我每晚隻能吃一小碗黃豆粉和野菜煮的糊糊，方才這些點心已經勝過兩碗野菜糊糊了——”
沈忘憂望著這個隻能吃野菜的小可憐，憐愛極了。
她想知道這小表弟過得有多可憐，於是裝作好奇地打聽，“你的野菜糊糊是用野菜和什麼熬的？麵粉嗎？”
夜寒書說，“是黃豆粉。”
沈忘憂沒吃過黃豆粉，她偏過頭看向沈如琢。
沈如琢微微低頭附在她耳邊說，“黃豆粉和黑豆粉一般是用來喂馬的，磨成粉撒在草料上，馬兒會吃得更香長得更壯。”
沈忘憂微愣。
她下意識望向夜寒書，“你的黃豆粉……”
夜寒書漆黑的眼一眨不眨地望著沈忘憂。
他不想遮掩自己過去的貧窮和窘迫。
他想……
讓表姐心疼他。
多疼他一點。
他垂眸輕聲說，“是我從馬廄裏偷來的。”
剛說完，他果然聽到了表姐輕輕抽氣的聲音。
他藏起眼底的微光，繼續往下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