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轉動桌麵，將那盤清蒸鱸魚轉到沈忘憂麵前。
沈忘憂喜歡吃魚尾巴，筷子輕輕一用力，就將魚尾巴掰下來。
她吃完香嫩的魚肉，放下筷子說，“魚肉膩，我下去問問掌櫃的，有沒有酸梅湯。”
裴以騫不可思議地望著她，“天寒地凍的，你要喝酸梅湯？不嫌冰嗎？”
沈忘憂起身笑眯眯看他，“不冰啊，我們練武之人，身子燥熱，我下雪天還吃奶酪冰碗呢，你要不要酸梅湯？”
裴以騫攏著披風打了個哆嗦，“不要，我會冰死的。”
沈忘憂點頭走出包間，來到一樓櫃台前。
她做賊似地瞥了眼樓梯上，低聲跟掌櫃地說，“給我炒倆菜，一個紅燒排骨，一個釀豆腐，再盛一碗米飯，用食盒裝好，提到後門交給我家的車夫，讓他去送給我表弟。”
掌櫃的認識沈忘憂這個熟客，連忙應道，“好好好，小的這就去吩咐廚房。”
沈忘憂囑咐，“悄悄的，別讓人看到了。”
掌櫃的看了一眼樓上包間，微微一笑，“大小姐放心，小的明白的。”
沈忘憂又要了一杯酸梅湯，這才回到包間裏。
裴以騫根本不知道沈忘憂瞞著他跑去給表弟點菜了，看著沈忘憂坐在對麵喝冷冰冰的酸梅湯，他打了個哆嗦，默默給自己舀了一碗熱氣騰騰的熱湯驅寒。
兩人一個喝冷的一個喝燙的，不一會兒，沈忘憂的酸梅湯喝完了。
她拿起筷子繼續吃飯。
吃了半碗飯，她忽然感覺到不對勁。
她低頭看著腹部，臉色微變。
糟了，她的癸水好像提前了，上個月是十二才來，誰能想到今天初十就來了？
方才這一杯冷冰冰的酸梅湯，讓她的痛經發作了。
“唔……”
痛經來勢凶猛，她抬手捂著腹部，伏低了身子將腦袋抵在桌麵上，任她平日裏是個多麼瀟灑恣意的女英雄，在痛經麵前，也得甘拜下風。
裴以騫正美滋滋喝湯，忽然看到沈忘憂這樣，他嚇得把湯碗扔桌上，飛快站起身來奔到沈忘憂身邊。
“你怎麼了？”
“唔……”
沈忘憂咬著牙強忍著疼，艱難抬頭。
裴以騫低頭看著沈忘憂蒼白的臉色，嚇了一跳，“怎麼了怎麼了？難道是飯菜裏有毒？你這是毒發了？”
沈忘憂被這個活寶氣笑了。
她咬牙道，“不是。”
裴以騫蹲在她身邊，看著她額頭沁出的細汗，裴以騫焦急地問，“那你這是怎麼了？怎麼痛成這樣了？是舊傷複發了？”
沈忘憂咬著嘴唇。
女子的事，她實在是不好說……
她好後悔今天出門沒帶丫鬟。
要是翠兒在，她就能喊翠兒去醫館幫她買藥了，可這會兒翠兒不在，她難道要喊裴以騫幫她買不成？
她自己實在是提不起步，痛經真的好疼。
疼得她想滿地打滾，根本不願意動彈，隻想在牆邊的小榻上蜷縮著身子躺著。
裴以騫見她咬唇忍疼，又不肯開口，頓時急得冒火，“到底怎麼了你說話啊！你不說話我怎麼知道該如何幫你？”
沈忘憂正疼得肚子抽搐無法喘氣，她實在是沒法開口。
裴以騫等了兩息，沒等到沈忘憂開口，他伸手去抱沈忘憂，“不說拉倒！走！我帶你去找大夫！”
可抱著沈忘憂試了試，他發現自己這把子力氣根本抱不動沈忘憂。
他震驚於自己這麼沒用的事實，然後一咬牙，飛快鬆開手起身就往門口走，“我我我我抱不動你，我去幫你喊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