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忘憂又好笑,又無奈。
她緩過了最痛那一陣,張嘴有氣無力地喊,“別喊大夫,喊來也沒用……”
裴以騫正要開門。
聽到這話,他回頭皺緊眉頭望著沈忘憂,“那你到底是怎麼了?你這麼痛苦,我要怎麼幫你?”
沈忘憂張了張嘴,又難以啟齒。
裴以騫氣得跺腳,“你倒是說啊!你跟你未婚夫還有什麼不好說的!我們遲早是兩口子,你快說!”
沈忘憂望著這個滿臉著急的未婚夫,眼睫顫了顫。
她輕聲說,“你去回春堂,幫我買一碗藥湯來就好了。”
裴以騫連忙問,“什麼藥湯?”
沈忘憂說,“元胡益母草。”
裴以騫沒聽過這個名字,怕聽錯了買錯了,再次確認,“什麼草?”
沈忘憂強忍著疼痛,又說了一遍,“元胡益母草,聽清楚了嗎?”
裴以騫呢喃了一遍元胡益母草,然後用力點頭,“記住了記住了,元胡益母草,我這就去買!”
說完,他轉身飛快離開。
等他走出去了,沈忘憂咬著牙流著汗慢慢起身,捂著肚子弓著腰挪到小榻上,歪頭重重倒下。
她蜷縮著身子像蝦米一樣躺著,又艱難從腰間摸出匕首抵著腹部,隻有這樣用力抵著腹部,才能緩解腹部的痙\/攣疼痛。
即便這樣,她還是疼得淚眼朦朧。
娘的,真倒黴,別人癸水就不痛經,即便疼也是輕微的疼,可她偏不一樣,她疼得要老命,最厲害的一次,她生生疼得暈了過去。
下輩子,她一定要投胎做男兒,再也不受這痛經之苦。
……
另一個包間。
一襲黑衣的大皇子本在闔眸小憩,忽然被宋芊芊猛烈的敲門聲吵醒。
他驀地睜開眼睛,緩了兩息,才揉按著眉心,攏著衣袍坐立起來。
他嗓音帶著剛睡醒的啞,“什麼事兒?”
宋芊芊推開門匆匆步入,飛快稟告,“殿下!沈大小姐突然發病了,正喊表哥去給她買藥!”
一聽到“發病”二字,大皇子眸裏的惺忪瞬間散去,他騰地一下站起身來,一邊奔向門邊一邊問,“忘憂怎麼了?”
宋芊芊遲疑了一下,有些尷尬地說,“殿下,女子每月癸水那幾天,有的女子會有嚴重的腹痛,沈大小姐應該就是如此,我方才偷聽到她喊表哥去為她買元胡益母草,這是治療女子痛經喝的藥。”
大皇子微愣。
已經奔到門邊的他停下腳步望著宋芊芊,“痛經?有多疼?”
宋芊芊搖頭說,“我不知道,我沒疼過,但是我聽人說,有的人疼起來比身上割了一刀還難受。”
大皇子聞言,眼神掙紮。
他摩挲著玉扳指,緩緩問宋芊芊,“痛經若是多拖延一會兒不喝藥,會有什麼後果?”
宋芊芊搖頭如實說,“不會有任何後果,痛經不會留下毛病,就隻是肚子疼痛,人受罪些,熬過去就什麼事兒都沒有了。”
大皇子沉默了一下,抬眸望著宋芊芊。
他一字一頓,“你去,纏住裴以騫,別讓他來給忘憂送藥。”
宋芊芊驚訝地望著大皇子,“那,沈小姐怎麼辦?她現在很痛苦,必須喝藥才能緩解。”
大皇子平靜地說,“你不用管,隻要裴以騫不來,我自然會及時出現在忘憂麵前,我不會讓她痛多久的,隻是讓她稍微等一會兒,讓她對裴以騫失望透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