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次,征賦與徭役方麵。州刺史插手參與核實戶口、田畝。光武建武十三年(37年),當時天下上報墾田數目多不真實,又戶口年齡多有增減。十五年(39年),“詔下州郡檢核其事”,均平賦斂。東漢政府罷鹽鐵之禁,縱民煮鑄,而鑄冶者隻顧賺錢,不願納稅。章和二年(88年)下詔刺史、二千石,令布告天下“入稅縣官如故事”。交?多出珍寶,後漢時前後刺史多無清行。中平元年(184年),激起民變。東漢政府派賈琮為交?刺史。賈琮了解到民變是由於賦斂過重,於是,“蠲複徭役……簡選良吏試守諸縣,歲間蕩定,百姓以安”。靈帝中平元年(184年),因大修宮殿,發太原、河東、豫道林木,而“黃門常侍斷截州郡送林文石。”
再次,州刺史插手賑恤與安民事務。“永初元年(107年)十一月,敕司隸校尉、冀並二州刺史:’民訛言相警,棄捐舊居,老弱相攜,窮困道路,其各敕所部長吏,親躬曉喻。若欲歸本郡,在所為封長檄;不欲,勿強。‘”“永壽二年(154年)六月,詔司隸校尉、部刺史曰:’蝗災為害,水變仍至,五穀不登,人無宿儲。其令所傷郡國種蕪青以助人食。‘”教化和表嘉懿行。《後漢書》卷62《陳紀傳》載陳紀遭父憂而過於悲傷,“積毀消瘠,殆將滅性,豫州刺史嘉其至行,表上尚書,圖象百城,以厲風俗”。劉敞謙儉好義,將父親留下的金寶財產讓與昆弟,“荊州刺史上其義行,拜廬江都尉”。變易風俗。周舉出任並州刺史。太原郡,舊俗以介子推曾焚身而死,有龍忌之禁。每當到他死去那月,都以為神靈此時不願見火。因此士庶百姓每到仲冬常一月冷食,不敢點火做飯,老小不堪,每年有很多人因此而死去。“舉既到州,乃作吊書以置子推之廟……於是眾惑稍解,風俗頗革。”參與選舉。東漢時刺史在選舉權的行使上,有泛濫的現象。章帝建初元年(76年)三月,下詔批評刺史、守相在鄉舉裏選中,不根據功勞,不明真偽,所舉茂材、孝廉,“歲以百數,既非能顯,而當授之政事,甚無謂也”。其次,在司法方麵。東漢時期,州刺史插手郡縣司法審理的現象已被朝廷視為合法。《後漢書》卷2《顯宗孝明帝紀》載,永平十三年(70年)冬十月,要求“刺史、太守詳刑理冤,存恤鰥孤,勉思職焉”。時有會稽人謝夷吾,做荊州刺史。恰遇孝章帝巡狩,駕幸魯陽,詔令荊州刺史入傳錄見囚徒。當時章帝臨西廂南麵,夷吾處東廂,分幃隔中央。“夷吾所決止一縣三百餘事,事與上合。而朝廷歎息曰:’諸州刺史盡如此者,朕不憂天下。‘”和帝時,又下詔曰:“刺史、二千石詳刑辟,理冤虐。”
東漢時期,對郡縣長吏的監察,仍是刺史的一大職責。根據文獻記載,此一時期刺史對郡縣的糾察更為活躍,尤其是桓靈時期,湧現出一批鐵麵無私的州刺史。
在朝廷上,詔令一再要求司隸校尉與部刺史監察好地方。明帝永平九年(66年)詔:“令司隸校尉、部刺史歲上墨綬長吏視事三歲以上理狀尤異者各一人,與計偕上。及尤不理政者,亦以聞。”殤帝延平元年(106年),明敕州刺史如不對那些欺上瞞下的郡國認真監督,“垂頭塞耳,阿私下比……自今以後,將糾其罰”。盡管當時有些部刺史有糾彈不力的表現,但仍有不少刺史勇於糾劾,而彪炳史冊。如左雄,安帝時,舉孝廉,遷任冀州刺史。冀州部多豪族,好請托。左雄常閉門不與交通,“奏案貪猾二千石,無所回忌”。郅壽,以廉能著稱,而被任為冀州刺史。冀部屬郡曆來多封諸王,賓客放縱,類不檢節,郅壽案察諸王,毫不寬容。甚至使部從事專住王國,又讓都郵搬住到王宮附近,諸封王的動靜失得,即時上奏。“於是藩國畏懼,並為遵節,視事三年,冀土肅清。”
到了桓靈時期,外戚幹政,宦官專權,天下洶洶。地方郡縣之位多被宦官與外戚所竊取。這一時期,既是朝政最昏暗時期,又是刺史最激昂的時期。當時冀州盜賊最多,桓帝永興元年(153年),選朱穆為冀州刺史。州有宦官三人為中常侍,在朱穆即將赴任時,投書拜謁朱穆。朱穆憎恨宦官,辭不相見。冀州部縣令長聽說朱穆已渡過黃河,於是,解印綬去職者四十餘人。朱穆到州奏劾諸郡,有因罪自殺的。以威略權宜,悉數捕殺盜賊主帥。舉劾權貴,有的被劾死在獄中。宦官趙忠喪父,歸葬安平,僭禮使用?、玉衣。朱穆聽說後下郡案驗,郡吏畏其嚴明,“遂發墓剖棺,陳屍出之,而收其家屬”。徐趚,遷荊州刺史,當時董太後外甥張忠為南陽太守,貪贓枉法,臧罪數億。徐趚臨赴任前,董太後遣中常侍告徐趚關照張忠,徐趚回答:“臣身為國,不敢聞命。”董太後大怒,立刻辟用張忠為司隸校尉,進行威脅,而徐趚毫不畏懼。到州之後,舉奏張忠貪贓一億多,使冠軍縣令將贓物登記造冊,上交大司農,然後彰曝其罪。又奏劾五郡太守及屬縣有贓汙者,全部案劾其罪,威風大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