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到深處,反而更加無言。那些甜言蜜語的話,多數隻會念在心裏聽。——。
屋子外麵的追兵已經離門口越來越近。
這批追兵裏,朱焱並不在裏麵。如果連他也在裏麵,事情就更難辦了。
言奚根據目測,粗略的估計了一下,這批莫約有8、9個人。
靠在牆邊的秦少愷也聽到了外麵的沙沙的腳步聲,別過頭看向言奚,小聲道:“人數多嗎?”
“不是很多。”言奚報喜不報憂,這批人是不算多,但也不算少。
“咱們身上沒什麼武器,硬碰硬不一定的打的贏。跑的話,隻能你跑……”秦少愷靠在牆頭,身子虛弱。麥色的肌膚因失血過多而略顯蒼白,一張俊顏神情倦怠,唇色烏紫中泛著病態的青色。他口中逸出的話越來越遲疑,後半句‘幹脆你先跑吧’的話留在嘴邊,沒敢往外說了。
他不是那種會拋棄自己愛人的人,同樣他也知道,言奚也不是。
“我知道你想說什麼,但我不會放棄。才這幾個人,我搞的定!”幾乎是帶著一點的倔意把話說了出來,言奚又把掏出的手槍別回腰後,走到秦少愷身邊,把他的手放到自己的肩頭,企圖扛起他的高大的身子;“不管怎麼說,還是先把你藏起來,他們離進來還有點功夫。”
沒有拒絕和反抗,秦少愷斜倚著她的身體,靠著另一條完好的腿撐起多半的自身體重,在她的攙扶下走到屋子深處。
每行動一步,受傷的右腿就是切斷般的劇痛。但這一切都比不上他因無法保護言奚而難過的心。
身為一個叱詫風雲的黑道高層,居然淪落到要自己的女人來保護自己了。
偷偷抬眼望向言奚瘦削的側臉,看到她眉頭緊鎖間的重重擔心,看到她眼底布滿的濃濃緊張,他就特別想撫平她的眉頭,為她做點什麼。可惜,他什麼也做不了,就連一句安慰的話,他都沒有臉麵去說出口了。
當你無法給他人保護,你還憑什麼去安慰人家?
秦少愷這幅魁梧的身子簡直都要壓垮言奚的身體了,言奚還笑得出來,走到最後一間房子的時候,站在房子中央,用腳尖點了點腳下的石板,戲謔似的問他,“猜猜看,這下麵是什麼?”
秦少愷內心無比沉重,哪還有心情猜這個。他一門心思的譴責著自己的無能,忽略了觀察自身所處的環境,更不知道言奚為什麼突然要這麼問。
“不知道。”連腦子都沒過,他言簡意賅的回答。
“這下麵,是我們活下去的希望!”
……
……
聽著頭頂石板內發出的嗡嗡腳步聲,言奚和秦少愷都屏住了呼吸。
他們藏在了屋子內部挖的秘密地窖內。這個地窖是阿富汗當地居民為了躲避戰鬥機轟炸所在屋子裏挖設的防空洞,平時也用於儲藏食物。言奚在阿富汗呆了這段時間,對當地的建築特征也有所了解。
現在正是戰亂的時候,地窖裏空無一物,倒是空曠的很。
下地窖的時候,地窖的木梯已經腐朽了,等言奚攙扶秦少愷從這具腐朽的梯子往下走的時候,走到一半,木梯直接斷裂,如同被擠壓碎的方便麵一樣,碎成了一小截一小截。
摔下到地上之前,言奚怕秦少愷的右腿二次受傷,幹脆當成了人肉墊,護在秦少愷身前,承接了兩個人一起砸到地麵的衝擊力。
雖然沒受什麼傷,卻被砸了個夠嗆。
言奚趴在地上好一會兒,四肢才回複知覺,有了挪動的能力。
秦少愷當時坐在一旁,想拉她起來,奈何有傷在身,愛莫能助,眼睜睜地看著言奚在地上躺了幾分鍾。
沒有比這一天還要糟糕的了!他活了二十八年,頭一次……欠了女人這麼多。居然是把言奚當做了墊子,讓她去受這個痛苦,這種事情本來應該由他來做。
等到緩過勁來,言奚一骨碌從地上爬起來,竄到他身邊,把他扶到地窖內壁上坐好,檢查他的右腿有沒有迸裂出血。
“言奚……”
言奚剛檢查了他的腳踝,看到沒有崩裂,緊張的心才一放下去,就被他突然的一聲輕喚嚇得又提了起來。
“怎麼了,腳踝很疼?”言奚小聲問著,眼底掠起一絲緊張。
“我以後……一定好好對你。”令言奚始料不及的是,秦少愷說的話和她的問題完全不搭邊,而是……一雙棕黑的眸子默默注視著她,深情又堅定的說出這句暖心的情話。
都這個時候了,他怎麼還有心思說情話?
“……”言奚有些無語的看著他,雖然感動,可卻感動的莫名其妙。秦少愷這是在表達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