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究竟是要搞什麼?
慌亂中的言奚脾氣像是高壓水管爆裂,怒火一下子暴漲滿棚,對著緊閉的鋼板門大吼起來:“外麵有人嗎?!外麵有沒有人,給我滾進來!”
歇斯底裏的一聲怒吼後,雪白的病房內隻剩下死一般的沉寂,言奚氣喘籲籲地怒視著門口,等著有人進來。
不可能沒有人進來,之所以把她綁著,必然是怕她逃跑。
門口肯定也有守著的守衛,守衛若是見到她清醒,必然要通報上級。想見到綁架她的人,隻需靜靜等著即可。
不消片刻,緊閉的鋼板門忽然“嘩啦”一聲打開了!
門外,一個穿著白色長褂子,滿頭華發帶著一副無框眼鏡的老者站在門前,長者個頭不高,臉上的肉皮鬆肉垮,活脫脫一個瘦幹的小老頭模樣,要不是他臉上戴著一副眼鏡顯得他有那麼一點學術的氣質,言奚還會以為他是這裏的衛生大爺。
“您是這裏的醫生?”言奚與門口的長者對視良久,率先提問道。
“哎呀呀,還挺有精神的呢,剛送來的時候虛弱又貧血,像個被吸幹血的小鬼頭。”站在門口的長者瞅著言奚這麼有精神,堆滿皺紋的臉皮子拉開了一個笑容。
“這裏是哪?”沒心情搭理老頭的玩笑,言奚開門見山的問著。雖然她也猜得出這是什麼地方,但也要親耳聽到才能證明自己的推測。
“這裏啊,這裏是第五軍區。”老頭笑眯眯的說著。
“你胡說!第五軍區裏沒有這樣的醫院,這分明是實驗基地!”言奚惡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視線掃到他的臉上,仔細瞧他的時候,言奚又突然覺得自己似乎在哪裏見過這張臉孔,不敢說對這張臉很熟悉,但也不陌生,絕對見過!
迅速在腦海中回憶了一番,言奚回想到自己曾在第五軍區人事檔案中看到過這個老頭的照片,他是軍方人體科研部的老教授,是科研界的權威人物!
這個老頭在軍隊裏算是赫赫有名的教授,軍方有時候搞一些幾暗不得人的軍事試驗,他也參與其中立下大功。
他出現在這裏,不久昭示著——她成了實驗對象?
有沒有搞錯?難道她被抓回軍隊了?因為她是多次逃跑的政治要犯所以懲處她送往實驗基地接受某種實驗?
難道之前她躺在某個人的懷裏,聽到某人那安穩人心的聲音隻是她自己的幻覺?
“是上級的指示,要把我用以科研實驗嗎?”思維差一點崩潰,言奚驚疑不定的問著,如果真的是……那她還不如當時死在地窖裏算了。
“這倒不是……你不是以犯人的身份送進來的。我和鄰子深有些交情,是他拜托我,我才偷著把你弄進來的,完事以後還會把你送出去的,沒讓你死。”老頭立馬對言奚擺手,昂首挺胸的給言奚解釋著,嘴皮子翻得太快,一不小心把實話給溜了出來。等他把實話說完,才恍然大悟自己說錯了話,慌張地捂著嘴,窘迫地給言奚賠了個笑臉,“我胡說的……那些話都是逗你玩的。”
“……”言奚冷冷看著他,表情平平看不出什麼情緒。
“嘿嘿,我說著玩的……”老頭還在笑,笑的越來越沒底氣。
“鄰子深他人在哪?讓他過來見我。”直勾勾地盯著老頭,言奚不冷不熱的說著,聲音聽上去很平靜。
“……額,好吧,我給你叫他去。”老頭笑的越來越尷尬,後來直接笑不出來,幹脆轉身朝走廊喊了一聲,“鄰子深,你給我過來吧,你女人醒了要見你!”
話音落下,幾秒鍾後,一身白色消毒副的鄰子深出現在了門口,看到清醒過來的言奚,線條感硬挺堅毅的俊臉浮現出一絲無奈,臉上的輪廓不得不變得柔軟,放輕腳步走到言奚身邊,略帶歉意的說:“言奚,你醒了,這樣綁著你,很不好受吧。”
“你想幹什麼啊?”見到這個相識多年的老冤家,連跟他客套的話都省了,言奚惱火又憎惡地說,“你把我綁到軍事實驗室是要幹嘛?人體改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