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窖中,原本陰森濕冷的地窖因石板挪開後,而有了大片陽光照射進來,驅走了空氣中的濕氣和冷意。
明亮的陽光播撒到塵土堆積的地窖內,像是給灰暗的地窖鍍上了一層炫目的碎金,本是晦暗的空間,一下子就溫暖起來。暖和的陽光也柔柔地投到了秦少愷的身上。秦少愷上身穿的白色的襯衣已經被泥土沾染汙濁,黑色的西裝褲腿褲處一片渾濁的血跡,右腳腳踝上還綁著言奚親手給他包紮的布條。
泥土和憔悴不減他英俊的麵容,此刻昏迷中的他,安靜的沉睡著。
而上麵,言奚被人抱上去以後,迷迷糊糊地叫了一聲“大叔”。
“是大叔嗎?”被那人抱起來的時候,那溫暖寬闊的懷抱,像極了大叔厚實的臂膀,她小時候生病了,大叔也是這麼抱她的。她頭蒙在西裝裏,眼前一片黑暗,看不見來人的臉,卻直覺的感覺著,這個人就是大叔。
“沒事了。”頭頂傳來遙遠又很模糊的聲音,聽著很不真切。可話語裏那股沉穩的語調,還是和大叔的聲音如出一轍。
確信是大叔的聲音,言奚鬆下戒心,毫無防備的靠在那人的胸膛上,愜意的閉上眼睛,側耳聽著那人胸膛內井然有序的心跳聲。
“大叔,救救秦少愷,他還在裏麵呢。”聽著大叔有力的心跳聲,言奚不一會兒便昏昏欲睡了,臨睡前,她用小手指揪著那人貼身的襯衣,用盡最後一點力氣囑咐道。
說完這句話,沒過多久言奚就躺在那人懷裏,靜靜地睡著了……
泰國屬於沿海國家,海濱城市的季節裏沒有冬天。
即便,現在已經到了該下雪的時節。
言奚沒有料到自己是在這樣一種環境中清醒過來。
一米見寬的窗戶,並沒有拉窗簾,透過幹淨的玻璃可以望到外麵,然而定睛細看外麵的世界後,言奚震驚地瞪大了雙眼,細眉高高挑起,顯然難以相信自己所看到的情景。
窗外——是一個完全由鋼鐵構建出的走廊。
銀亮色的鋼板是用於製造太空飛船的鈦合金鋼板,火箭筒都轟不爛的高強度金屬。
她曾經在第五軍區軍工業鋼鐵廠去過一次,有緣見過這種鈦合金鋼板。
通過窗子隻能看到走廊的冰山一角,然而即便是入目可見的那一小塊的地方,都打造成了軍事實驗基地般的模樣,充滿著冷峻莊重感。
這究竟是什麼醫院?
大叔不是把她就出來了嗎,按理說是應該送到醫院搶救,可是……有那家醫院是這個樣子的?
言奚呆了一下,然後把目光從窗外收回看向自己所處的這間病房。
這間病房也古怪的很,在她病床前擺放著連她見都沒見過的高端電子儀器,10平方大小的屋子除了那扇不見天日的窗戶外,就隻剩下一扇沒有安裝玻璃的鋼板門。通常來講,醫院裏的病房,門的扉頁上會安裝一塊玻璃,以便探望觀察。
可她呆的這個病房,門簡直比監獄裏的牢門還要牢固堅硬。
這究竟是什麼地方?言奚慌了神,手肘撐著身下的床鋪想要從地上爬起,上半身剛支起來一半,言奚才遲遲地看到自己的雙手手腕上纏著黑色的皮帶,皮帶連著身下的床板,她雙腳腳踝也有這種黑色橡膠類的東西,束縛著她的腿,讓她無法隨意移動。
“靠,這麼緊?”言奚試著把自己的手腕從橡膠圈裏抽出來,可是橡膠圈貼合著她的手腕大小,上下滑動都困難,根本把手抽不出來。
在床上折騰了半天,她又試著用牙去咬橡膠,也沒咬斷。就連一個牙齒印也沒咬上去。這種黑色橡膠韌性太好了。
不是大叔把她救出來的嗎?大叔怎麼會把她關到這種地方,在用橡膠把她捆起來?
這隻能證明……救她出來的人,根本不是大叔!
如果救她的人不是大叔,那秦少愷豈不是……
驟然間,她心中的那根弦‘啪’地一下斷裂了,心慌的不行,心髒急促的在胸腔裏狂跳著。
“秦少愷,秦少愷……”她混不自覺的在口中呢喃著秦少愷的名字,眼神變得有些慌亂,想下床離開這間屋子,卻又被捆的結結實實,移動不了分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