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伏擊...(2 / 2)

馬步行進間,那彪漢身形微晃,蕭覓突地發現,原來在那人身後,還有一騎正馱著一人,雖然亦著北漠裝束,然雙腕並前縛住,僅能握住馬韁,臉上一根布條緊緊勒住了嘴,讓人出不得聲,容顏正稚!

蕭覓心中一跳,被縛住的那個,竟然是龍洵!

他不是應該好好呆在安城麼?怎麼會被北漠軍擒至這裏?看樣子北漠軍應是知曉他的身份!如此,是打算在戰時以他為質,逼迫龍息庭麼?!

蕭覓腦中飛轉,口中吹出一聲婉轉鳥鳴,手下不敢稍誤,兩麵蒼黃小旗連連打出旗語,隻遠遠看去,就如灌木叢中兩片枯葉在風中上下翻動。

山丘中如常般時有雜鳥鳴叫,北漠兵並不以為意,待彪漢與大部分護衛在前頭將將走過,隻聽一聲脆鳴,忽響弓箭攢射之聲,待他急回首時,部下所騎戰馬已受傷十之六七。

一輪攢射最後幾支羽箭尚未完全落下,山丘上已躍然衝下幾千騎兵,身著麻衣,並不知番號。彪漢撥轉馬頭一聲呼喝,手握長斧衝回隊中,身後護衛分出小半隨戰,另一大半卻挾促著馱了龍洵的那匹馬快速前行。

隨著他喝令,戰馬傷亡的騎兵已經紛紛下馬不再管座騎,持了長槍在手,迅速集結在麵敵的方向,或跪或站,牢牢立好下樁,握緊手中長槍向前傾斜挺出。

兩裏之距頃刻衝至,麻衣之隊卻並未如彪漢所預料的那般,用前兵衝擊陣防,然後短兵相接廝殺;反而馬頭微轉,全隊自北漠軍東側邊緣馳過,再略轉弧旋至北漠軍身後方位,整個過程一氣嗬成,縱是高速行進中亦舉弓攢射,並不瞄準人,隻盯著還站著的戰馬射擊。

彪漢頓悟,麻衣之隊此番是射人先射馬,將自己騎化為步後再行廝殺,一聲令下,全隊已收縮陣型如圓,四麵防禦,同時號兵嗚嗚吹響號角,聲傳四野,竟是求援之音。

他自不知,在大隊騎兵的掩護下,蕭覓騎行在隊伍東側最外沿,已悄然帶著一支二十人小隊向先前快行的那三十餘騎追去。

騎兵呼喝,馬揚黃塵,一時間,彪漢並未發覺還有那麼小小的一隊麻衣騎兵已追蹤了上去。任誰想來,也自想不到主將和大部隊在此,敵方還會注意到逃走的那小撮騎兵。

蕭覓拍拍沙暴,緊緊咬在那撮北漠騎兵身後,一手抬弩,連裝連發,須臾已射倒二十餘人。

她弩箭上淬有極狠的毒藥,手臂甚穩,即使在沙暴狂奔中亦箭無虛發,每支弩箭俱中人後頸,自是令人頃刻斃命。

不過十餘息,縱馬追上,二十人對上剩下的幾人,已並無懸念,何況蕭覓唐刀所向,如砍瓜切菜一般,須臾已殺盡那撮北漠騎兵。

龍洵正驚疑間,隻覺得腕間一涼,雙手縛繩已斷,抬眼才看到來者居然是蕭覓,驅馬錯身而過時低喝了一聲“跟上!”,持刀轉向,正欲重歸大隊之中。

龍洵驚喜望外,忙用手狠狠扯開了勒住嘴巴的布條,拍馬緊隨蕭覓而行,加入正在弧行騎射的麻衣騎隊中。號兵見蕭覓歸來,一聲號角吹響,全隊順勢加速,並不再兜轉過來,直接西向揚長而去。

就這樣走了?隻射了馬,並不著意來傷人,這是何意?是擔心自己援軍趕來,所以識時務先行撤退麼?彪漢看著莫名其妙出現,又莫名其妙消失的麻衣騎隊身後揚起的漫天黃塵,一時不解其意。

罷了,雖是失了馬,隻要此番任務完成,便是用雙腳走的,也離王庭不遠了。彪漢心內嘀咕著,眼睛向先前那小撮騎兵撤走的方向看去。

此時黃塵已落,前方視物漸清,彪漢突然凝住,瞪圓了雙眼,約三裏開外的地上,正躺了一堆人馬屍體,服色正是自己的騎兵。

心中驟然下沉,發足向那處狂奔而去,在一堆橫屍中翻檢,獨獨不見被押送之人的屍體,不由得一下子呆在原地:原來,方才那隊麻衣騎兵用意竟是在此!他們是識得這被押之人的!那麼,他們是燕州軍?!

燕州軍為何會在此出沒?燕州軍在此伏擊自己,掠走那人,是巧合還是早有預謀?此處離王庭軍不遠,而此前自己並未接到傳信示警。

不好,彪漢猛地一拍腦袋,燕州軍離王庭駐軍軍集結地這麼近,極有可能已經發現……寧可殺錯,不可放過!彪漢抖著手掏出一截竹管,點了引信,“砰”的一聲,一團紅煙暴起騰上半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