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曉看著她,平靜而堅決:“我不會同意的。”
千年跪著向前走了幾步,扯著胡曉的裙角,哀求道:“姥姥,從千年有意識開始,您就對我很好,親自教我修煉教我人情世故教我為人處世,而千年,也從來都是姥姥說什麼就是什麼,從不問為什麼,包括你上次叫我下山,從來都是言聽計從。可是這一次,我要問為什麼,為什麼你之前主動放我下山,如今卻又不讓我下山?就算你要阻止我,也得給我一個理由,不能就這麼不明不白的被關著,千年不服。”
胡曉似乎有些動容,千年以為有望,繼續說:“姥姥,您曾經說,千年是您很重要的人,比任何人都重要,同樣的,姥姥也是千年很重要的人,千年不願意上海姥姥,所以才來親自問問姥姥,這件事,真的沒有回旋的餘地了嗎?”
胡曉微微側頭,閉上眼睛,好一會,她偏過頭來,摸了摸千年的腦袋,說了一句讓千年心情跌入穀底的話:“沒有!千年,這件事,沒有任何回旋的餘地。如果,你要因為他而破了結界傷害姥姥,姥姥無話可說。”
千年聞言低下了頭,不再說話。
胡曉走了,洞裏麵的光球暗了許多,千年一個人跪著,淚都幹了,胡曉也沒回來。
千年和棲梧兩個人一起不見了,這個消息在第二天清晨時,傳遍了整個連元山。
胡曉氣的坐也坐不安穩,睡也睡不踏實,倒是月老,見狀提點了她一句:“算啦,這一切或許早就注定了。不過,近日千年紅鸞星動,我特地去查看了一下,發現,她的成親對象,並不是那位的轉世,所以,小絡兒,你大可放心。”
“真的嗎?”胡曉不敢相信。
也難怪她不敢相信,遇到這種事,誰也不會相信,就連當初月老剛剛看到時,也是不相信的:“怎麼不是真的?難道,我還會誆你不成?”
胡曉終於鬆了口氣,卻沒有看見月老轉過身去的那一聲低歎:“隻可惜啊……”
白茫茫的一片,與之前沒有任何改變。
一走進這片白茫茫的世界,千年的神色就變得複雜起來,對於這裏,她明明覺得很親切,卻總有種不敢往前走的怯意。這就是近鄉情怯嗎?一旦走出這裏,一旦戳破這層紙,一切,還能像以前一樣嗎?
思慮至此,千年並不著急走,環繞了一周,仍是找不到那條小蛇,同時不見蹤影的,還有她當初留下的花種。
“千年,這什麼鬼地方?走了一圈,出口都沒有。”棲梧自己繞了一圈後,回到千年身邊不鬱道。
千年安心的盤腿靜坐下來,閉上眼睛說:“我之前跟你說過,這個地方很奇怪,可你還是要跟著來,如果出不去的話,不能怪我。”
棲梧沒有回答,千年睜開一隻眼瞧了瞧棲梧,隻見她也盤腿打坐在一邊,並無想象中焦頭爛額的模樣。
千年拍拍手掌起身,單手結印,不一會,空中出現一道金光,棲梧見狀也跳起來,看著條空中那道撕裂的口子笑了:“行啊,小看你了。”
“其實我也不確定行不行,隻是我上次放在這裏的花種不見了,想來應該是他拿走了,我剛剛催動了下那顆花種,他已經看到了。”千年拉起棲梧的手,往空中飛去。
越過金色光芒,千年和棲梧落在一片花香鳥語、小溪潺潺的地方。如今已是深秋,萬物凋敝,可此處仍是鳥語花香不辨季節,連得到千年細心打理的錦裏溪也比不上。
環視一圈,除了小溪邊的木屋,此處並無其他可以藏身之處。千年提步往木屋走去,心底沒來由的生了一種緊張感,越靠近木屋,緊張感越強。在門外站定,她深吸一口氣,手按在木門上,許久,輕輕一推,“吱嘎”一聲,老舊的木門發出難聽的聲音,隨著木門漸漸敞開,千年看清了端坐在木屋中之人,然後,再也說不出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