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華思考了一會兒，疑惑問道：“我也多次聽家父說過大明當今年輕一代的事跡，關於這個代數到底怎麼界定？”
“恩？”慕華楞了一下，恍然道，“也是，你出身王府，所以對江湖的規矩不太了解。我問你，朝廷官員的代數是如何界定的？”
“按年齡算，大抵二三十歲一代吧。三十歲前是年輕一代，三十至五六十是當今一代，六十之上便是一些老大人了。比方說，大理寺一位楊先生如今不過三十出頭，乃是朝廷年輕一代的人物。家父如今四十幾，便是當今一代官員，至於三公便是上一代的了。”
慕華點點頭，道:“江湖與朝廷雖然有異，卻也略同。在大江湖上，也是以年齡為界限，不過練武不像為政，二十年一代太遠，所以大概十年一代，但是年輕一代想要代替上一代又需要時間，所以同樣也是二三十年左右更替一次，所以是兩代年輕共同成為江湖主流，其中又以前一代年輕人為主。”
慕華措辭有些不大容易理解，聽得楊華一臉糊塗。
想了想，慕華直接舉例道：“好比說，江湖分為三代，分別為年輕一代，主持一代，太上一代。三十歲前是年輕一代，到五十歲左右是當代，再往上就是上一代。比方說武當代掌門如今五十歲左右，是當代第一批，而鼎鼎大名的衝旭子不過四十左右，是上一代第二批人物。而我與林靈霖，還有幼虎小天師他們便是年輕一代第一批，你們則是下一批，不過在你們嶄露頭角之前，年輕一代還是以我們為主。”
說完，好似想起了什麼，又補充道：“雖然幼虎也是年輕一代，但是他畢竟是朝廷的人物，所以有時候江湖上評頭論足的時候是不帶他的，不僅他，所有國家朝廷的高手都是不帶的。所以，小天師乃是江湖年輕一代第一人，但是天下年輕一代第一又是幼虎，包括其他國家的朝廷和門派在內。”
“這個道理我懂的，就好比天機老人的天下榜一樣，其實並不囊括所有的高手。”楊華苦笑道，“雖說宗師境界萬中取一，但光是我知道的就不知道多少，還一個比一個厲害。這麼多高手要是亂起來，真不知道天下得有多亂。”
“少爺不必擔憂！”丁克轉過頭來，不屑道：“雖然我老丁就是個粗鄙武人，但還是要說，那些蔫壞的文人再少也能亂天下，明智的官員再弱能安天下，馬上的將軍再沒力氣能平天下，賢能的皇帝天下就一個，嘿嘿，什麼都不敢也能治天下！唯獨尚武無律的匹夫，再多對天下大勢也沒有什麼影響，真以為個個都是古霸王，個個都是白山不成？”
“說的不錯！”楊鐵林走過來，道“沒想到老丁也能說出這麼有道理的話。”
丁克惱怒得瞪了他一眼，便又轉過身去，繼續監督唐謙練武。
楊鐵林對楊華道：“武人確實很厲害，先有與讓一人救國，後有古霸王萬夫莫當。遠的白山一劍護城，近的宗楚客揚州之亂，這些都是武人強大的影響。然而，少爺不妨仔細想想，與讓刺殺，謀者是趙襄。古霸王勇力無雙，擁兵靠的卻是古國殘黨。白山感念皇帝知遇之恩，一劍護西南已有十三載，揚州之亂宗楚客實力強大卻也要想計謀纏住各大高手。武人確實是各國看重的資源，但能發揮資源卻不能隻依靠武力。十萬大山高手如雲，至今還不是在大明鐵騎下惶惶度日。”
楊華苦笑一聲，道：“我就是感歎一聲，這些道理我也是懂得。但說到底武人也是極重要的一塊，試想十萬大山的高手若能為朝廷所用，江湖各派若都能為國出力，我大明何須顧忌周國的忌憚。”
話題扯到天下大勢上，氣氛自然更加凝重。
最後還是慕華哂然一笑，道：“你們呀，就是這點不爽快！大事自然有大人物考慮，身在江湖便享受江湖好了，何必管那麼多。再說了，若是大明這一片江湖沒什麼名堂，皇帝當年何必來江湖逍遙一趟？明日便是品酒會，估計有不少好戲能看，與其這麼糾結，不如在江湖暢遊一番，到時候自有感悟。”
思考一番，楊華笑道：“確實如此，是我多想了，自罰一杯便是。”
說完，把杯中的美酒一飲而盡。
慕華一愣，瞪著他道：“你這哪裏是自罰，分明是覬覦我葫蘆裏的美酒！”
楊華幾人對視幾眼，紛紛大笑起來。
唯有唐謙摸不著頭腦，隻好繼續練習。
………………
深夜
琅琊派一個房間內
陸羽靜坐在桌前，桌上正煮著茶葉，茶香四溢。
他靜靜地品味著茶香，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歎了口氣，他回頭看了眼床上那具美妙的玉肌，體香混著茶香讓他沉醉。
想起剛剛的瘋狂和美妙，想起經曆的種種，他不禁嘴角上揚。
茶道與情絲，孰輕孰重？
他原本就平淡的眼神變得更加深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