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什麼時候認識花亂的呢?
好像就是那個時候吧。
“喂!那邊那個丫鬟幫本公子把蹴鞠撿過來!”我站在別人的府門外叉著腰趾高氣揚的呼來喝去。
那丫鬟非但不理我,還自顧自的走進了府裏。
“喂,你!”我上前將“她”的衣袖拉住,卻不想用力過猛,清脆的一聲“刺啦”後,半截衣袖已經落入我的手中。
十二月大雪飄揚時,誰曾想到會有人穿這樣單薄的衣服。
“她”肩頭和手臂裸露在外,雪白的膚色可堪比飄落在肩頭的雪片。看得正呆時,“她”回過頭來涼涼的瞥了我一眼。
隻是一眼已經把我看得全身發悚,“對、對、對不起……”然後迅速蹲下地去,瑟瑟發抖的抱著頭做好挨打的準備。
恍如隔世,才聽聞一個字。
“賠。”
“啊?你是男子?”我才拍了拍膝蓋上的雪,站起來與他對視著。
“那你跟我回府做我的童養媳吧!”話音剛落,他不可置信地看著我。
“公子,此處是質子府,不可胡來!”管家鞠著身軀在我旁邊,滿臉驚恐的伸出手來想要捂上我的嘴巴。
“我哪有胡來,對了,我叫程綾,今年十歲,住在五條街外的丞相府裏。你多大了?叫什麼名字啊?家住哪裏?有沒有弟弟妹妹?改天我讓爹爹去你家裏提親好不好?你喜歡吃什麼啊?”
那時在我看來,以為是表達友好的最高境界。
………………
“花拒霜,看招!”我爬上質子府的房簷上,扯緊掛在身上的小包袱,瞅準他一出門就撲下去。
“無聊。”他稍微側了一下身子就躲過了我的“突襲”,又抱著書往書院裏走去。
“嘻嘻,不無聊不無聊!你看我給你帶了什麼?”我馬上爬了起來,拍了拍身上的塵,頗為費力的將包袱從背上解下來。
“不想看。”他口中這樣說,腳步卻稍微慢了下來。
見此,我馬上追了上去。
“呐呐,看,這是……花?大概……”原本是一束鮮豔的海棠花,卻被我壓扁到看不出原樣。“怎麼會這樣,這是爹爹好不容易才托人從別處尋來的海棠……”
“你很喜歡海棠?”他突然停下來轉過身來問我。
“這是當然啊,海棠很香,還很好看,和你一樣好看!”我笑嘻嘻的把花放在石椅上隨即便挽起他的手。
“這花你不要了麼?”他指著它問。
“不要了啊,你這麼好看,有你就夠了。怎麼樣,有沒有很感動,想不想來當我的童養媳?”我晃著他的手問他。
“程綾,我且問你,你可是真心喜歡我?還是喜歡這張臉?”他突然認真的語氣嚇了我一跳。
花拒霜的容貌我當然是十分喜歡的,喜歡到想天天都對著看。要是有一天看不見他了呢……
我晃了晃腦袋,這當然是不行的,繼而也回以同樣認真的態度對他說,“當然是喜歡你,很喜歡很喜歡,一天看不見你就躁得慌,既然這樣,不如你來當我的童養媳吧?”
“……”他沉默著,耳朵紅了一個尖,好久,才輕聲說,“誰要當你的童養媳!”
後來我才知道,花拒霜住的地方叫質子府,裏麵全是我們的陛下用來製衡其他國家的重要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