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車庫的張大爺抬了抬眼皮,想打開窗子問問這個小姑娘要幹嘛,剛打開一條縫,就被冷風灌入,“哢”的一聲又把窗戶合上了。
反正這兒都好久沒車來了,不過一個小丫頭,能做什麼壞事?
張大爺縮縮肩膀,又重新趴回桌上睡覺去了。
夏禾走進車庫,看著昔日停滿了車的車庫,現在寥寥幾輛,顯得破敗寒酸。
想來,這裏已經很久沒有人來停車了。
夏禾不自覺的就走到了當年她被五爺所傷的地方。那裏的血跡早就被擦幹淨了,如果不是她印象特別深,隻怕現在想找到這個位置都難。
她蹲下身子,輕輕的摸了摸地麵。
時間隔得太久,她並不指望還能在這裏找到什麼證據,隻是她唯一的線索就是在這裏,但凡有一點希望,她都不能放棄。
“愛真的需要勇氣,去相信會在一起……”
手機鈴聲回蕩在車庫內,頗有些震耳欲聾。
夏禾掏出手機,看見上麵跳躍著“傅總”兩個字,猛地站起身來!
慘了,她忘記了上班時間就要到了!
懊惱的咬了咬嘴唇,夏禾接通了電話,上來就是一句:“對不起,我這邊有點事今天不能去上班了,想請個假!”
“為什麼早上不說?”低沉的聲音帶著不寒而栗的冷漠。
夏禾噎了一下,好在反應很快:“我也沒有想到事情會這麼棘手,傅總,我保證就這麼一次。”
“你在哪裏?”
夏禾在心裏默默肺腑,傅思哲今天也不知道是怎麼了,這麼多廢話,她都誠心誠意的請假了,他還問東問西,難不成是要把她給抓回去不可?
她自然是不會說實話:“我要去一趟鄉下一個親戚家,他家裏出了點急事。”
傅思哲在那端沉默半響沒有開口,就在夏禾心裏頭直打鼓的時候,他才緩緩道:“知道了,明天不要再遲到。”
說完,不等夏禾出聲就把電話給掛了。
夏禾拿著還在“嘟嘟”響的手機發愣了幾秒,才把手機放回口袋。
也不知道傅思哲有沒有懷疑,她記得自己進公司的檔案裏並沒有過多描述自己的家庭,應該是不會露餡的。傅思哲再怎麼龜毛,也不會派人去所謂的老家,挨家挨戶的問吧……
等等!
夏禾腦中似閃過一道白光,她錘了錘剛才猛然站起而有些酸麻的膝蓋,快步朝著車庫大門走過去,敲了敲看車庫的小房子:“張大爺,您在嗎?”
張大爺剛剛有點睡意,就被夏禾給敲醒,不悅的打開了窗戶:“有什麼事?”
“還好,您還在這裏。”夏禾似鬆了口氣。
張大爺納悶的打量著她。
這不是剛才進來的丫頭麼,聽她的口氣,好像是認識自己?
夏禾抑製住心底的衝動,盡量用平緩的語氣問道:“我想問您一件事,您還記得五年前,在這裏出過的一件凶殺案麼?”
“你問這個做什麼?”張大爺警惕的盯著夏禾,“你是什麼人?”
“我是……我是那個被害的姑娘的好朋友,才回國,所以想來問問有沒有什麼線索,可以幫她找到凶手。”
夏禾胡口亂謅,好在她模樣清麗,看起來又手無縛雞之力,不像是什麼壞人,加上這件事又過去這麼多年來,張大爺並未深想。
他歎了口氣,幽幽道:“提起那件事啊,我到現在都心有餘悸。那個小姑娘我也認識,叫秦,秦什麼來著……那可是個好姑娘啊,人很熱情,有幾次,她還特意帶了熱咖啡給我,說是我們工作也很辛苦。”
夏禾眼眶有點發熱,沒想到過去那麼多年,一個沒有說過幾句話的陌生人,竟然還記得她。
“我在這裏工作了二十多年了,這來來往往的人不少,但是沒幾個記得我姓什麼的,隻有那個丫頭,每次張大爺張大爺的喊。”提起秦雨,這張飽受風霜的臉頰上浮現出笑意,“隻可惜……”
他一捶桌子,說的唾沫橫飛:“也不知道是哪個殺千刀的,有多大的仇恨,竟然這麼對一個女孩子!”
夏禾眼睛一亮,手指甲驀的掐住窗戶的邊緣,指尖都溢出血色來:“您還記得,當時是誰傷了那個女孩嗎?”
“我沒看見啊,”張大爺搖搖頭,“不過我記得監視器裏有拍到過,是幾個小混混,聽說是道上混的,後來也死了。不知道那個小姑娘是怎麼得罪了那些人,欸!”
張大爺深深的歎了口氣,懷念的摸著登記本:“我在這裏這麼多年,第一次看見這麼血腥的場麵,那個姑娘啊,渾身都是血,身上好長一道口子,聽說後來是死了。”他說著說著,看夏禾臉色不太對,才想起對方是秦雨的“朋友”,在心裏給了自己一巴掌。
真是的,哪壺不開提哪壺,這不是讓人家傷心嘛!
他剛想開口勸幾句,就見夏禾眼睛直勾勾的盯著他手上的登記本:“這來來往往的人,是不是在這上麵都有記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