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機驅車總算趕到了醫院。
路上郝淳風已經跟這家醫院的值班醫生打了電話,所以車門一開,便有護士醫生推著的救護床過來。
郝淳風幫著醫生,給傅思哲戴好了氧氣麵罩,幾個護士就急忙推著傅思哲進了電梯。一路上無論是醫患或是工作人員都自覺讓開了道路,可見這家醫院整體還是不錯的。
做過急診檢查之後,傅思哲被送進了外科手術室。
郝淳風想跟著進去,理所當然地被護士攔了下來:“先生,您不能進去。請在手術室外,耐心等待,感謝您的配合。”
說罷,小護士點了點頭就迅速地進了手術室內,速度之快,連一點點反應的空間都沒有給郝淳風留下。
真是訓練有素,估計也是見多了這樣的場麵吧。
郝淳風雖然憂心傅思哲的情況,但畢竟他進去除了添亂什麼也做不了,也隻好靜靜在手術室外的椅子上等著了。
說起來郝淳風之所以對傅思哲這麼不一般,還真得從他們大學時候說起。
那時兩人都是學校裏頂尖的學子。
雖然兩人並不是一個教授名下的,但恰好這兩個教授也是學校裏最著名的兩個學術派和實踐派的代表,傅和郝兩人也難免會有很多碰頭的機會。
無論是實驗也好,課題也罷,無意識地就會有些爭風頭的意思。加之兩人外貌條件各有千秋,毫無疑問地就成了學校裏最受寵的兩個學子。
當時的追求者,怕是十個手指頭也數不過來。
即便這在別人的眼裏是享受都享受不過來的福利待遇,但於二人來講,與其說是待遇,不如說是包袱。
要知道,一旦有了情感上的糾紛,外國人的熱情衝動之下,就難免會鬧出些爭風吃醋的事端來。
郝淳風當年還不像現在這般從容不迫,被幾個外國小夥子挑起了怒火,情緒激動之下,就難免動了手腳。也算是他倒黴,偏偏中了別人的計謀,一失手就把其中一個有身份地位的人打成了重傷。
結果那人的父母不依不饒,除了昂貴的賠償費之外,利用自家在學校的權勢,非讓校長把郝淳風開除學籍,並且再也不錄用,才肯罷休。
這個下場即便是傅思哲也沒料到的。
如果隻是賠錢的話,由他出麵幫郝淳風先行賠付了也不算個什麼事。可是一旦牽涉到開除學籍這種事情,那無疑就是在郝淳風的檔案裏抹黑了一筆。以後即便是不在這個學校讀書,那麼同等次的學校看見這種檔案,百分之七十的都是不會錄取郝淳風的。
而事情的最後結果,也真是郝淳風這麼多年來一直把傅思哲當成此生最好的朋友,有求必應任勞任怨的原因。
傅思哲為此付出了太多,郝淳風坐在休息椅上,堪堪要回憶起這一部分,手術室的燈就熄滅了。
“噌”地一下站了起來,郝淳風以為醫生之類的人會立刻出來告知他傅思哲的情況,可惜他硬是等了十分鍾左右,才有一個戴口罩的身穿綠護罩醫生走了出來。
“怎麼樣,醫生?”郝淳風激動地抓住了醫生的胳膊,“我朋友情況怎麼樣,嚴重嗎,他醒了嗎?”
“手術很成功,你先冷靜一點。”醫生被郝淳風抓疼了,掰開他的手腕,緩了口氣慢慢道:“病人現在已經脫離了危險,不過還要住院觀察幾天,要是病情沒有反複的話,過幾天就可以去辦出院手續了。”
“我今天就出院!”
剛被護士推出來的傅思哲居然是清醒著的,朝郝淳風遞了一個眼神,語氣不容置喙:“淳風,你去幫我辦出院手續,今天就出院。”
“你現在還沒有完全脫離危險,病情很有可能會反複,我不建議你出院。”醫生一聽傅思哲的話,立即皺起眉頭,連口罩都順手摘了下來,“病人要有病人的自覺,不要覺得自己身體素質不錯,就任意妄為。”
傅思哲忍不住喉嚨發癢的部位,咳嗽了起來:“咳咳……這是我自己的事,不用醫生多費心了。”
“思哲,你還是在醫院多觀察幾天吧?”郝淳風也隨聲附和著醫生的說法,畢竟傅思哲才剛出手術室就要出院,實在是對他身體不負責。
可惜傅思哲決定的事,向來就不會輕易動搖。
隻見傅思哲偏過頭去閉上雙眸,聲音低沉著道:“護士,麻煩你送我去病房吧,謝謝。”
此話一出,郝淳風就知道,這件事沒得商量了。朝醫生擺了擺手,接過護士手裏的手術床扶手,親自推著傅思哲回了病房。
後來也不用傅思哲再多說什麼,郝淳風就去找了醫生,開了不少幫助傅思哲穩定病情的藥,記下了該注意的事項,便去辦了出院手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