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禾留意到保鏢的眼神,一直不停地用用餘光看著地板,試圖從光潔如新的大理石地板上看到她的表情。
這種小伎倆對夏禾來說太幼稚了,一眼既能看穿。
“別想著我放開你後,找任何人來幫忙。”夏禾又用了三分力氣,勒的保鏢麵部充血,不停地喘息著,像是一條即將缺水致死的魚,拚了命地想要找到水源。
大腦的缺氧讓保鏢不得不打消了所有念頭,一個勁兒地點頭。
隻不過腦供氧不足,讓保鏢的動作遲緩極了,在夏禾眼前成了慢鏡頭。
估摸著另一個保鏢離開的時間,夏禾一手鎖住保鏢,一手推開了病房的門,推搡著把保鏢帶進了病房。
用腳踢上了門。
“不用想著耍花招,我隻需要兩分鍾時間。兩分鍾之後,你就自由了。”
夏禾從門後的把手上拿下來早就準備好的絲帶,把保鏢的雙手捆在了一起。雖然係帶的方法看起來似乎隻要用力就能掙脫,可夏禾最後係扣的方式卻十分靈巧。
不過三秒鍾,保鏢就被徹底捆住了。
嘴裏還被堵了一塊毛巾,正是剛才護士手裏的那一個。
一切就緒,夏禾飛速走進這間病房的盥洗室。
手機接通後,裏麵傳來壓低音量的男聲。
“夏小姐,明天淩晨兩點,會有一輛黑色麵包車在醫院的西側門等你。隻停留十分鍾的時間,您務必要抓緊機會。”
“好。”
對方正準備掛斷電話,夏禾忽然又問道:“對了,幫我準備一套男裝和一頂黑色棒球帽,大小你們該知道,最好能遮住我的肚子。”
夏禾現在懷孕已經顯懷了,要還是按照之前的身材準備衣服,肯定會很顯眼,她不得不叮囑。
“沒問題。夏小姐,明天見。”
說罷,聽筒裏就隻剩下了嘟嘟的回音。
夏禾剛收起手機,門外就傳來了保鏢的聲音:“夏小姐,您要的牛奶和雜誌拿過來了!夏小姐?”
疾步走到被捆住雙手的保鏢麵前,夏禾低頭死死地盯著保鏢,眼底寒光掠起:“這件事一旦被第三個人知道,無論是不是你說出去的,小心你全家的命!”
保鏢從來沒有見過如此可怖的眼神。
夏禾隻不過看了他一眼,保鏢整個後背就已經被冒出來的冷汗浸濕了大片。連鬢角都是涔涔的水珠,昭示著他內心的慌亂。
在夏禾耐心耗盡之前,保鏢識相地用勁兒點了頭。
夏禾開門,接過另一個保鏢雙手捧著遞進來的雜誌和牛奶,輕聲道:“謝謝。”
“沒什麼,這是我們應該做的。夏小姐您還有什麼要求,盡管吩咐,我們一定幫您辦到。”保鏢笑嘻嘻地看著夏禾,兩隻眼睛卻不停地朝夏禾身後掃,像是在尋找什麼。
夏禾腳下動了動,身子就略微側開,正好遮住了保鏢探尋的眼神。
“剛才那個跟你一起的保鏢去哪兒了?”夏禾有些不悅,“你幫我打個電話問問,蟹黃記這麼難排隊嗎?我記得你們傅總在那兒可是貴賓,不該這麼怠慢才是。”
保鏢連連點頭,正要走又被夏禾叫住,讓他順道去幫夏禾告訴傅思哲專門為她請的廚子,今天晚餐吃什麼之類的話。
看著走遠的保鏢,夏禾側過身讓出了一條道,被困在病房的保鏢立刻走了出去。
直到蟹黃記的外賣送到的時候,夏禾心裏的一塊石頭才落了地。
她之所以敢在光天化日之下用這一招,早就做好了完全的準備。
醫院裏的監控係統,在前幾天夏禾在病房裏聯係程荃的時候,就被她順手黑了進去,做了幾個細微的調整,恰好就是今天這一段時間無法發揮作用。
而至於傅思哲暗中放好的監聽,也被夏禾在ICU和自己房間的相同位置找了出來。抽掉裏麵的紅線,監聽裏就隻剩下一片白噪音。
其實這麼做並不算萬全之策,如果時間充足的話,夏禾甚至完全可以剪輯一段錄好的空白音頻放進監聽裏。
隻不過她給自己預留的時間並不多,所以也隻能用這種最原始粗暴的辦法了。到時候傅思哲即便是查到了,也找不到她人在哪裏。
離開ICU後,夏禾回了自己的病房。
這幾天傅思哲不管多忙,晚餐都是來醫院,陪夏禾一起吃的。
天色剛剛暗下來沒多久,夏禾病房的門就被人敲響了。
“你來了。”夏禾關上了病房裏壁掛式的電視,指了指茶幾上的飯菜,“我讓出自做了幾個你愛吃的菜,剛送來不到十分鍾,快吃吧。”
傅思哲點頭,把懷裏的外套掛起來,走到夏禾跟前:“不一起吃嗎?”
“我下午吃了蟹黃記,還不餓,你吃吧。”夏禾擺擺手,順便拿起旁邊置物架上的雜誌,隨意翻看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