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躲在被子裏的人籠罩上一層輕柔的光暈,連帶著這個充滿壓抑的房間,也減弱了幾分讓人呼吸不適的感覺。
有些老舊的鈴聲在夏禾臥室中響起。
隻不過兩秒時間,就被人遏製住了。鬧鍾被夏禾關掉。
清澈無波的眸子睜開來,在一片黑暗之中,顯得清冷孤訣。
夏禾穿好襪子,從被窩中翻身下床,走到門邊。
聽了一下外麵沒有什麼響動,夏禾立刻打開衣櫃,從裏麵找出自己早就藏好的一身黑色緊身衣。
不到一分鍾時間,夏禾已經換好了衣服。
掀開床上的被褥床墊之類的東西,夏禾在原本放枕頭的位置,敲了三下,找到了一個拇指大小的凹陷處。
按下去之後,一個暗格就出現了。
裏麵放著的是夏禾跟這一身緊身衣一並偷偷轉運到這間臥室裏來的東西,繩索和鉤子。
雖然比不上她在美國訓練時候用的那些專業的器物,但也足夠她從住的這裏翻窗出去了。
夏禾白天仔細觀察過,她所住的這一棟獨立的別墅,四周雖然保鏢很多,而且換班也很勤。但是整個建築本體上麵,是沒有附著電網或者鐵絲之類東西的。
所以說,隻要估算好保鏢們換崗的時間,夏禾還是有把握翻牆而出。
夏禾很久沒有進行這種難度的“作業”,心裏難免有些緊張。
手心出了很多汗,但夏禾心裏很平靜。
這是夏禾在美國訓練了五年,培養出來的習慣。越是緊張的時候,她表麵可能很焦灼,但其實內心卻是平靜如水的。
也正是利用這一點,夏禾很多次的任務,都在對方以為自己緊張的情況下放鬆警惕後,讓她捕捉到了一擊斃命的機會,絕佳地完成了任務。
夏禾把窗戶開了一個縫,正好能讓自己看見下麵保鏢換崗的大小。
出色的夜視能力,讓夏禾能充分地看清楚底下幾個“黑點的”移動。
就在幾乎所有的保鏢都集中到前麵一個位置的時候,夏禾飛速地丟出鷹爪形狀的鉤子,勾在二樓的窗台上。
抬腳上窗台,夏禾順著繩子,飛速地爬到二樓。眼看保鏢就要回到原位,夏禾拿下鉤子,朝旁邊的一顆參天大樹上甩過去,整個人也順著繩子“唰”地溜到了大樹上。
黑色的緊身衣物,跟濃密的樹葉在漆黑的夜幕下融為一體。
盡管因為樹上忽然多出來一個人,樹枝晃動“唰唰”作響,但沒有人看的出來上麵多了一個人。
後麵的事情就如同夏禾想象中,一樣順利。
眼看酒窖就在眼前,夏禾更加注意自己的行蹤。就要到酒窖的時候被人抓住了,那可就功虧一簣了。
“夏禾?”
寂靜的夜裏忽然響起人聲,夏禾差一點就脫口而出“誰”的時候,被人捂住了嘴巴。
“是我。”
清涼的薄荷味鑽入髒腑,夏禾心中鈍痛。
傅思哲,他怎麼會在這裏?
“放開!”夏禾低呼一聲,手肘往後一用勁,就從傅思哲的懷裏掙脫了出來,“你不是該在陪Alisa睡覺麼,為什麼會在這裏?”
“你呢,在這裏做什麼?”傅思哲沒有回答夏禾的問題。他不能跟夏禾講太多。可這麼晚,夏禾一身這樣的打扮,是要繼續找那個所謂的地圖中的密道嗎?
很顯然,夏禾並不想跟傅思哲交談。
“我的事,與你無關。”
一句話宛如臘月寒風,讓傅思哲的心飽受摧殘。
“禾兒,你……”
話音未落,夏禾已經朝後退了兩步多。
傅思哲沒想到自己的一句話,如今已經讓夏禾避如蛇蠍了。
還想再說些什麼,但遠處傳來的幾聲鸚鵡聲,讓傅思哲不得不離開夏禾。
“禾兒,你一定要好好的!”
說完這句話,傅思哲飛快地離開了這裏。話裏的沉重和不舍,饒是夏禾已經徹底不再相信傅思哲,也還是差一點被他打動。
還好,她最後一分的理智,把自己拉回了現實。
夏禾,不要再做夢了。
傅思哲現在已經是Alisa的丈夫,是要跟其他女人共度一生的男人了。就算他是你肚子裏孩子的親生父親,也無法改變這個事實。
長歎了一口氣,夏禾把自己所有的注意力集中回來。
將身形隱蔽在大樹之後,夏禾環顧四周,確定周圍沒有其他人之後,才快速地靠近了酒窖。
掀開酒窖門的時候,夏禾並沒有花費很大力氣。
白天的時候管家比自己晚出來那麼一會兒,夏禾在上樓梯的時候迅速地嚼了口香糖,黏在門縫裏,所以酒窖的門壓根就沒有被鎖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