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禾迅速地進了酒窖,關好酒窖的門。
從懷裏拿出一個照明專用的微型小手電,別在自己袖筒裏,照亮了樓梯。咯吱咯吱的聲音不停地傳來,夏禾隻好趕緊加快速度,以免聲音太持續,引起外麵的注意。
腳下的步伐不停移動,夏禾用一種極快但又極為輕巧的行動方式,到了最後一排的酒架麵前。
手電照到酒架子和牆壁的縫隙,夏禾果然看見了一塊凸起。
雖然白天的時候已經試探過了,不過為了保險起見,夏禾還是找了一個酒瓶,在凸起周圍試探了一下,確定沒有什麼機關。
這才用勁,借著酒瓶按下了凸起。
“轟隆——”
雖然聲音不算大,但在寂靜的密室之中,還是讓人難以忽視這個就在酒架子和牆壁之間縫隙裏的石門轟然打開。
石門朝右滑開,夏禾被飄出來的灰塵嗆了滿鼻。
好不容易驅散開灰塵浮沫,夏禾用手電大概環視了一圈石門之內的樓梯。
兩邊是順著地道蜿蜒趨勢直下的油燈,石階也是泥土鋪就的,看起來並不像是什麼水泥。
整個通道十分簡陋,與這個莊園的氣質格格不入。
雖然並不知道這是什麼時候建成的密道,但是夏禾費這麼大勁來酒窖,就是為了探明這個凸起的機關背後隱藏了什麼秘密。
現在密道就在眼前,夏禾沒有不進去的道理。
為了防止有機關,夏禾從旁邊撿了幾顆碎石子,揣在懷裏,一路走一路用石子探路,免得被機關誤傷。
整個通道都是一樣的建築風格。
其實說是建築風格都有點誇大其詞,頂多算得上是一樣的挖地道的手藝。對,這裏其實跟年幼時候看見的電影裏那種紅軍用來幫助鄉民們逃難的地道,差不了多少。
為什麼這個莊園裏居然會在酒窖裏麵藏著一個地道?莫非,教父當初在修建這個莊園之前的身份,跟軍事有關?
這個想法雖然大膽了一點,但是也並不無依據。
前一陣子夏禾大出血,要不是教父及時趕到,恐怕現在世上根本就沒有夏禾的存在了。
那麼嫻熟的手術技法,又穩又準,對待病人甚至還有幾分狠厲。這樣的教父,在夏禾眼裏與在美國接受訓練時,她見過的那些軍醫如出一轍。
隻有在硝煙彌漫、戰火紛飛的戰場中,醫生才會練出如此“穩準狠”的醫療手段,還有膽量心胸。
單單是從陳肖後來的描述中,夏禾都能想象得出來,當時教父給她做手術的時候,是怎樣一副麵孔。
如羅刹,又如上帝。是邪惡與救贖的完美結合,化身。
地道很長,兩側的油燈卻在夏禾每走一步,就會亮起一盞。這足以說明地道中有通氣的孔,和燭火自燃的機製。
盡管建造的不夠精美,可夏禾卻從細節處發現,這個密道的建築風格,與早年間美軍一支特殊的作戰部隊極為相似。
那是一支名叫“mire”的美軍野營軍。
之所以叫mire,泥沼。正是形容他們獨樹一幟的作戰風格。隻要是地方稍微不注意,就很容易掉進他們所設置的陷阱之中,無法脫身,最後全軍覆沒。
聽說當年美軍正是靠著這支特殊的野戰部隊,才能在多次版圖征戰之中,取得以少勝多的很多次勝利,並且逐漸穩固了國土。
其中最讓人難以置信的,就是這支部隊在各種地方修建密道、地道和防空洞的本事。
隻要是存在地底空間的地方,這支部隊就可以靠著純熟的修建技巧,僅憑十五個人為一班的規模,在兩天之內,打通一條地下通路。而且留下足夠的氣眼和照明裝置。
雖然這些聽起來很玄乎,當時接受訓練的夏禾也沒有信以為真。但是不知道為什麼,現在的她身處這樣一條地道之中的時候,就不由自主地聯想到了這支mire野營軍。
呼呼的風聲不停地從耳畔穿過,夏禾有些不祥的預感。
腳下的步伐也逐漸加快,她必須盡快走到盡頭。這密道裏麵雖然有氣眼,但是人在地下停留的時間太長,對呼吸道和髒器都是一種危害。
夏禾自己倒是不打緊,畢竟她經過專業的野營訓練。但是腹中的胎兒連這個世界是什麼樣子都還沒有見過,夏禾這個做母親的,不能讓他受苦。
稀稀疏疏的光線,終於開始打到夏禾的腳下。
終於到盡頭了。
夏禾長舒一口氣,用手遮住自己的眼睛,一邊往外麵走,一邊適應著亮如白晝的光線。
這究竟是到了哪裏?為什麼不過是一個密道而已,居然已經從黑夜變成白晝了嗎?
直到眼睛不再酸澀,夏禾才放下了遮擋光線的手。
眼前不遠處,是一棟完全不同於教父的莊園的房子。無論是從建築風格,還是年份來說,都是完全不同的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