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看出我有些心不在焉,季明修主動向我靠過來,嘴唇湊在我的耳邊,我甚至可以感覺到,他口中噴出的氣體還是溫熱的。
他輕聲問道:“你這是怎麼了?怎麼從過來之後就一直心不在焉?後麵發生什麼事了嗎?還是說,你對拍賣會不感興趣?”
季明修湊得太近,說話間,吹動了我耳邊細小的發絲,撫在脖子上,有些癢癢的。我有些難受的歪了歪脖子,一想到後麵的事情,就有些欲哭無淚,也懶得再跟季明修細說,索性懶懶的朝他揮了揮手,示意我不想說。
季明修無奈的歎了口氣,將我的手抓在了手裏。當時我一直在思考著雲淺衣的事情,根本就沒有注意到。
拍賣會開始了,雖然沒有過這種經曆,不過道聽途說來的倒也不少,這種拍賣會,似乎一開始出場的東西都不會有什麼好貨,往往越往後的才越稀奇。
一開始上來的,是一隻青花瓷碗,由一個身著同青花瓷碗的花紋差不多的禮儀小姐捧上來,放在了中間。我從小就對曆史沒有多大的興趣,自然也就不知道這碗到底稀奇在哪裏,聽著主持人將這碗說的頭頭是道,我卻幾乎每一句都是左耳進右耳出,很快就沒了興趣,在會場上昏昏欲睡。
等我再次有了意識的時候,是沈月瑤的手從背後繞過來,輕輕戳了我一下,因為我有些怕癢,所以一下子就清醒了過來。
這時,我發現自己早就趴在了季明修的肩膀上,也許是為了防止我睡熟了跌下去,季明修一隻手攬住了我的肩膀。
見我終於醒過來了,沈月瑤這才趴過來悄悄問道:“你跟宋明修到底什麼關係啊?這秀恩愛都秀到這兒來了!你都靠著人家肩膀半個小時了,也該換個姿勢了吧!”
我尷尬不已,急忙看向季明修,卻發現他也恰好看過來,兩人一對視,我更是羞得有些無地自容,隻好急忙往前靠了靠身體,好讓季明修收回手臂。
不過,我換了好一會兒才意識到,剛剛那個姿勢,也許正是季明修想要掩飾我睡著這回事才故意為之,沈月瑤的誤會就是最好的解釋。
想到這裏,我才有些釋然。
這時,展台上的東西已經不知換了幾波,在台上展示著的,也已經從平平無奇的青花瓷碗變成了一顆精致的夜明珠。為了向我們展示效果,現場更是將燈都關了,夜明珠在黑暗中閃閃發亮,就像天上的星辰一樣。
不過,這顆珠子對我來說絲毫吸引力都沒有,我既不可能想古代帝王一樣,將珠子戴在頭上,把自己打扮成“燈泡”,也不需要用它來為我照明。
我漸漸又沒了興趣,再次昏昏欲睡。恍惚間,我又感覺的季明修的手伸過來,將我的頭輕輕靠在了他的肩膀上。此時我已經困得沒有了思考能力,也就索性找了個舒服的姿勢,又睡了過去。
我睡得正香,卻突然感覺到季明修的肩頭一顫,我的後腦被震了一下,再次醒了過來。可是當我睡眼惺忪的看向前方的時候,我也一下子被展台上這東西迷住了,頓時睡意全無。
這根簪子說不上好看,論相貌,它甚至都沒有第一個青花瓷碗來的精致,遠遠看著,我無法辨認質地,隻是可是看出,表麵似乎已經有一些鏽蝕了,光澤暗淡。而且,整個簪子上隻有一個不大的花朵,看不出是什麼花,下麵吊著兩個細細的金屬鏈子。
主持人看了一眼這個簪子,麵露難色,又看了看自己手上的拍賣品資料,做出了一副難以啟齒的樣子。
難道這簪子真的有這麼不堪嗎?
可是不知道為什麼,從我第一眼看到這簪子開始,我的心裏就展現出了一種連我自己都無法解釋的欲望——我想要這根簪子,我甚至覺得,這根簪子本身就是應該屬於我,我的腦海中幾乎可以想象出來帶上它的樣子了。可是很奇怪,我想起來的,竟然是一個穿古裝、梳發髻的自己。
不過,由於對這根簪子的欲望實在是太過強烈,我很快就忽略了自己心頭這個小小的疑問。
不知是不是由於我激動地抓住了季明修的手,我身旁的季明修似乎也非常激動,甚至抓著我的手的整個手臂都在微微顫抖著。我們來就像是兩個見到了金山的守財奴一樣,激動地不能自已。
我這時才想起來,我剛剛被從睡夢中驚醒,正是感覺到季明修身子一震。我不禁開始疑惑,難道季明修也對這根簪子有著某種熱情嗎?難道他跟我會有一樣的心情?
我正思考著,沒想到,主持人對於這根簪子竟然絲毫沒有做任何介紹,隻是麵色有些難看的說道:“這件拍賣品是臨時加入的,我對它也不了解,好了,我們現在開始競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