估計雲淺衣已經將所有的力氣全都寄托在這一步上了,可是,隨著季明修向後一退,雲淺衣一下子就撲了個空,身體一下子失去了重心,往前撲在了地上。
雲淺衣有些不可置信的抬起頭看著季明修,眼睛裏滿含著淚水,似乎從來都沒有想過,自己會被自己最愛的人背叛。她發了狂一般的衝著季明修大喊著:“你以為我做這一切都是為了誰!我明明全都是為了你,你為什麼要這樣對我!……”
雲淺衣似乎還想說什麼,可是下一秒,季明修卻毫無憐憫的打斷了她的話:“雲淺衣,我不知道還該不該叫你雲淺衣,不過,你也許不知道,你身後的這把匕首,是我用自己的血液和靈魂碎片經過了一個月的時間才淬煉而成的,如果你真的如你所說,對我一片真心,那這把匕首是傷不到你的。”
季明修的話點到為止,沒有再繼續說下去,可是潛台詞已經非常明確了,無非就是,雲淺衣不僅是騙了這裏的所有人,連她告訴季明修的一切,也全都是騙人的。什麼紅顏知己,什麼真心相愛,不過是雲淺衣為了自己的目的所編造出來哄騙眾人的謊言罷了。
“不,不!明修你要相信我,我是真的愛你,我是真的!顧湮湮她就是個毒婦,隻有我是真心為你好的!我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你啊……”
雲淺衣哭的聲嘶力竭,我幾乎都要相信她了。可季明修倒是出奇的冷靜,甚至有些冷血。他麵無表情,隻是稍微抬了一下眼皮,接著皺了皺眉頭,仿佛因為雲淺衣沒聽懂他的話而感到厭煩:“我說,我隻相信我的匕首。”
季明修的話音剛落,雲淺衣就馬上意識到,無論她再說什麼,也已經無濟於事了,而且,季明修根本就沒打算隱藏,他現在這副泰然自若的樣子,再加上那隻早就開始著手鑄造的匕首,一切的一切都在向雲淺衣昭示著,從一開始,季明修就沒有相信過她哪怕一個字。
這種突然發現自己被背叛了的感覺,光是想象就覺得有些難以忍受了,而費勁了心思一直走到現在的雲淺衣,一瞬間發現自己無比信任的季明修竟然從來都沒有相信過她,想必她也受到了無比的打擊。
於是,就在下一刻,雲淺衣的瞳孔一縮,頓時意識到了什麼,開始別扭著身體,伸手想要將身後的匕首拔出來。
季明修看到她這種可笑的舉動,冷冷地一笑,說道:“你終於想起來了,這種匕首,在你身體裏呆的時間越長,對你的傷害就越大。”
雲淺衣身形劇震,伸到背後的手指都不覺變得扭曲起來,臉上精致的妝容被淚水打花,配上她此時的表情,讓她給人的感覺顯得異常猙獰。
她伸了幾次手去摸身後的匕首,但是每次摸到匕首之後,除了將她身上的那道傷口擴大幾寸外,並沒有任何實質性的作用。她身體上受到的創傷並沒有因為她的掙紮而少上一分。
雲淺衣終於放棄了這種掙紮,我看著她從地上踉蹌了幾步站起來,陰狠的目光越過大片狼藉的桌椅,筆直刺向我。
也許是因為一切已經挑明,也許是因為季明修就站在幾步遠的地方看著我,我對雲淺衣的裹著荊棘的目光竟然沒有半分退縮。
雲淺衣終於站直身子,尖利的手指指著我的鼻尖,“顧湮湮,你個惡毒的女人,是不是你在背後挑撥我跟明修之間的關係!他明明已經愛上我了,他明明已經要娶我了!是你在背後破壞對不對。”
女人在被心愛的男人拋棄的時候往往很可憐,即便她前一秒還在處心積慮的要得到那個男人的心。但是如果你不夠愛他,即便為了這段感情付出再多,也不會有好的下場。
我深吸一口氣,將脊梁挺直,麵對著瘋狂的雲淺衣,一字一句對她說道,“我從未在你們中間作梗,這一切都是你自己應得的下場,怨不得別人。”
話沒說完,一股陰風朝我迎麵撲來,我躲閃不及,要不是被趙君行強行拉了一把,我險些就被這股風掀翻在地。
雲淺衣從台上飛移來到台下,周身全是那狠厲的陰氣,腳下每走一步就會留下一灘明晃晃的綠色血跡,像是踩在蟲子的身上。
我被趙君行強行攔在懷裏,想躲,但是他的手臂不知道為什麼,出奇的用力,像是要將我碾碎一般。我根本躲閃不開。
雲淺衣一步步走到我跟趙君行的麵前,眼中狠厲的目光像是生了一片寒冰。她指著我,尖利地對趙君行喊道,“你放開她。”
趙君行手臂一震,全身繃緊卻沒有說一句話。
而雲淺衣的忍耐力似乎在此時已經到了一個臨界點,隻要有一點火星崩裂,她就有可能爆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