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千千蹙了蹙眉,睜眸之際,果然悄悄落下了一滴淚,沿著眼角劃過麵龐,這才悄悄落到了地上。
見此,風塵這才十分滿意的接著諷刺道:“你們那日看到被燒死的女人並不是她,那隻是一個普通的死人罷了,隻是我們陛下用來引出你柳千千的手段罷了!”
一邊說著,他又有些苦澀的呼了口氣,“真正的她,早在死亡的那一刻便開始腐爛了,若不是我們陛下在她的屍首還沒化成血水時將她燒成了灰,她根本連骨灰都不會留下!”
柳千千微微蹙眉,許久之後,才緩緩地開口道:“為什麼要告訴我這些?”
他冷冷一笑,“告訴你們這些隻是希望你們不要總是一副自以為清高的模樣,好像全世界就你們最善良,而所有人都是壞人一樣!這次青龍敗了,我們無話可說!但是柳千千,請你清楚,是我們陛下自願敗給你的!若是他不想敗,便是再過十年八年,他也會同你死磕到底!”
說著,他緩緩上前,直到離柳千千隻有一步遠時,才死死地瞪著柳千千的雙眸道:“他隻是敗給你了,所以青龍才會敗給仙夢!”
柳千千不語,隻是死死的瞪著他,眸裏淚光閃爍,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許久之後,才見她狠狠地搶過了他手上的骨灰盒,而後咬牙切齒地開口道:“多謝!”
他淺淺一笑,“不必謝我,我隻不過是說了點真相罷了。”
她緩緩閉眸,“慢走,不送!”
想來,她還該多謝他才是,可是此時此刻,她的心裏一團亂麻,她也不知道自己怎麼了,更不知道自己究竟該歡喜還是憂愁。
明明葉兒的骨灰還在,她該開心才是,可是葉兒為何要做那麼多的傻事?
知道之後,她隻覺得心情極其的沉重!
就在風塵轉過身的那一瞬間,突然一個人影再次從龍城裏追了出來,“喂,柳千千,你們將挽歌哥哥抓哪兒去了?我警告你們,快點將他放了!”
柳千千的眸光微微一暗,卻是風塵的眼裏閃過絲絲驚訝,而後是淡然,以及無盡的平淡。
趙鈺不太明白的衝上前去,正欲去找柳千千理論,風塵便快速地抓住了她的手腕,“別問了,陛……公子他是自己離開的。”
趙鈺的臉上寫滿了疑惑,一時不由有些不敢相信著道:“自己離開?他什麼都沒有,還是自己一個人,他能去哪裏啊?”
卻見風塵隻是緩緩地鬆開了她,而後輕聲著道:“放心吧,我在他的衣服裏塞了不少銀兩,以他淡雅的性子,花不了多少,也餓不壞的。”
一邊說著,他又平淡地望著趙鈺道:“不過,他即是獨自離開,定然就是不希望咱們去找,各自離開吧。”
說完他便轉身走了開,獨留原地的趙鈺一臉疑惑,卻終究還是快速的跟上了他,“喂,你說清楚一點呀,他去了哪?為什麼不讓咱們去找啊?喂……”
說話的同時,他們已經漸漸走遠,倒是柳千千仍舊一臉深意的看著手中的骨灰盒。
真的是她想錯了嗎?
挽歌其實,並非那麼恨她……
卻見皇甫月澤輕輕的摟住了她,“別多想了,事已至此,我們隻能祈禱天上的葉兒能好好的,現兒能找回她的骨灰已是極好,不是嗎?”
涼風吹來,吹的柳千千的長發不經意的掃過了額頭,以及麵龐,而後輕輕粘住了她臉上的淚水。
她伸手,隻是平淡的將頭發撩到了耳後,這才輕聲著道:“一起回去吧,順便帶葉兒回她自己的家鄉。”
聽及此,皇甫月澤這才輕輕的鬆了口氣,還好她沒事。
卻是一旁的尤風忽然走到了他的身旁,“陛下,要不要由我們去找找……”
說著,他又做了一個割脖子的手勢。
皇甫月澤自是明白他說的找找是什麼意思,也明白他是在擔心留著挽歌會是禍害。
卻還是輕輕搖了搖頭,“不必了,就這樣吧。”
聽及此,尤風這才緩緩地退到了一旁。
而柳千千則是緩緩地坐回了馬車上,這才平淡地望著窗外道:“莫白,莫言,這青龍的大小事就交給你們,處理好後,本宮會一次性還二十萬兩給你們二位,所以定然要好好處理,明白了嗎?”
站在遠處沉默了許久的莫白兄弟一聽,霎時便歡喜的連連點了點頭!
二十萬兩黃金啊,少說也省得等十年了!
於是又交待了幾句之後,他們才再次回到了馬車上,緩緩啟程往仙夢而去。
路過曲縣的時候,一大隊的人馬都安安靜靜的,誰也不敢多說什麼,誰也沒有表現出一副特別開心的模樣。
倒是路過的地方,百姓們都在為戰爭的結束而歡呼雀躍著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