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你從校服穿到婚紗(2 / 3)

“說實話,當時,我並不是很在意他和不和我住一個房間,而是覺得,這種話應該女生先提出來吧,於是那一晚上,我都沒有睡好。”

夜裏,流蘇下樓,看見張先生還沒睡,他穿著睡衣坐在沙發上,見流蘇下來,投以一個溫柔的笑。張先生說:“謝謝,這是我這麼多年,第一次有人給我過生日。”流蘇詫異地看著他:“你爸媽呢?”張先生來自重組家庭,上麵有三個哥哥,平時基本上不怎麼受到家裏的重視,即使是以前,也覺得生日無非是普通的一天。流蘇突然想到自己從小到大的歲月,幾乎總是被捧在手心裏的,得到的驚喜和感動已經日趨平常了。流蘇注意到張先生的眼角,比想象中要動容,流蘇問張先生要不要去看看海,張先生點了點頭。

那天夜裏,他們坐在海邊,張先生問流蘇有什麼打算,流蘇說好好念書好好工作嫁個好人。張先生問:“那什麼樣的人是好人呢?”流蘇忍住沒有說,隻是反問道:“那麼你呢,你想要的未來是什麼樣呢?”那個時候,海麵上好像有燈,光正好照到他們倆身上,張先生伸手抓住了流蘇的手,牽著她起來,說:“就是安靜地和自己心愛的人散步,走到世界的盡頭。”

流蘇和張先生的戀愛開始得不溫不火,甚至在流蘇看來,他們的戀愛更多時候都是自己單方麵地付出。因為一個在南京,一個在無錫,即使車程並不遠,但流蘇和張先生也並不是常常見麵,有時候流蘇打電話過去,張先生還是和往常一樣“哦”“哦”地低聲答應,卻很少和流蘇講自己的事情,可是那時候,流蘇認為這樣的沉默或許是張先生表達愛的一種方式。

大學的時光匆匆而過,轉眼就是畢業季,張先生通過努力,在無錫一家廣告公司就職,被錄用的當天,張先生給流蘇打了一通電話,他興奮地叫了兩聲,然後說:“從今天起,我終於可以養你了!”流蘇在電話的這頭,眼淚不覺就流了下來,流蘇說:“我可是很貴的!”張先生說:“你不僅是貴,簡直是無價!”

可是問題很快就來了,在南京畢業的流蘇很快也找到了工作,大部分時間,他們都消耗在了為彼此奔波的路途之中,在繁忙的工作後,還要在休息日大費周章地跑去對方的城市。已經維持了三年的異地戀,讓流蘇異常疲憊,流蘇知道,異地戀不是長久之計。那時候張先生有穩定的工作,而流蘇才剛剛進公司實習,雖然南京的房價已經足夠高,但流蘇所有的好朋友都在南京,一時間放棄,她也很難做到。幾次商量中,雙方都希望對方能夠到自己的城市來,流蘇意識到,無錫對張先生來說是一個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地方,可是對自己而言,陌生到讓人恐懼,如果放棄一切,最後卻沒有獲得理想中的未來,自己會不會一無所有?

流蘇失眠了很長一段時間,當時他們的話題也總是在這個點上戛然而止。有一天晚上,流蘇哭著給張先生打了一通電話,她說,要去無錫,真的很難,我承認我自私,或許你應該找一個和你在一個城市的女生。張先生一直在電話那頭沉默,和往常一樣,發不出聲,幾分鍾後,張先生簡單地說了兩個字:“我來。”

流蘇徹頭徹尾地哭泣過很多次,但是這一次,她是真的沒有辦法讓內心平靜下來。春節之後,張先生就辭掉了無錫的工作,拖著一個行李箱趕到南京。

“當時我問他,真的沒問題嗎?他當時笑著摸我的頭說,沒事,我也想換個環境,休息一下也挺好。其實我知道他根本不是那種喜歡動蕩的人,他就喜歡安安穩穩地工作。那時候我們租了一個小房子,他壓力非常大,有時候我買菜回家做飯,他也吃不了多少。他當時每天投簡曆麵試找工作,整個人憔悴了很多,我也懷疑我當時的任性是不是害了他。”

張先生找到工作的那天,飛奔到流蘇公司樓下,等她下班之後,把她抱起來轉圈,流蘇說:“好了好了,這下不用擔心啦!”

誰知張先生講:“我不是擔心找不到好工作,我隻是擔心不能好好養你。”

周末的時候,他們去寵物店買了一隻剛出生的狗狗,跟著張先生姓。張先生說:“雖然我們現在還沒有寶寶,但是我們有狗狗,它代替我在無聊的時候陪著你。”那時候流蘇壓力非常大,工作也非常不順心,張先生晚上抱著流蘇說:“你把工作辭了吧,做點想做的事,你不是還喜歡寫東西嗎?不如就好好寫東西吧。”流蘇搖頭,她當然不能把壓力全部加給張先生,她明知道寫東西賺錢特別不穩定。幾天後,張先生拿出一張存折,說:“這裏有一部分錢,是我大學存的,你看看能不能做什麼,我不想你不開心。”

流蘇就是在那個時候開始開的網店,一開始並不如想象中順利,她總是開著小車去批發市場挑選衣服,然後和那些老板唇槍舌劍地還價,能賣出去一兩件,她就會開心地笑出花兒來,張先生說:“慢慢來,別著急。”

半年之後,流蘇的店有了起色,生意越來越好,她一邊給店裏的商品配故事,一邊和客戶交朋友。張先生也越來越忙,兩個人能見到彼此的時間又少了。流蘇常常在家做好飯,而張先生卻因為應酬不能回家,有時候加班到淩晨,回到家,流蘇和狗狗都睡了。因為郵寄的東西多,家裏到處堆放著快遞單和紙盒,多的時候,連開門都成問題,看著雜亂一片的屋子,張先生總是有些不悅地皺眉,卻沒有說什麼。但是彼此不覺就發生爭吵,有時候一發不可收拾。

矛盾就是這個時候發生的,流蘇也記不起來當時具體因為什麼吵起來的,但是確實到了摔東西的地步,流蘇給了張先生一巴掌,張先生還是沉默,她打包好所有的東西,當天晚上就離開了家。

流蘇的眼睛一直沒有離開過手機,但是,張先生卻沒有打過來,連一條信息也沒有。流蘇躲在閨密家裏,基本上睡不著,眼淚一直落,閨密說,要是渣男,就拋棄算了。

流蘇開始自己找房子,與其和一個不了解自己的人湊合過,還不如打碎牙齒含血往肚裏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