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邊說著,一邊剝開丹藥。隻見這丹藥被一分為二,當中竟蜷著一隻芝麻大的小蟲。
“並不是全知教變了。”任君留聽聞顧長生的話,搖搖頭,隻覺得顧長生仍舊有些執迷不悟,這才點醒道:“而是這一切的一切,本就是全知教的真麵目。”
“此話何解!”顧長生麵色一沉,有些不悅,“我自幼入教,曆經千辛萬苦,直至二十年前,我教方才起色。這些年,我教一心向善,教化世人,雖不知名,卻也算一方名門。如何與你所言,這般汙穢!”
任君留搖搖頭,“你行至雲門山,這一路過來,所見所聞,難道不是說明了一切?全知教分舵遍布,門人修煉什麼法門,難道各地主事會不知道?”他頓了一頓,一言如針氈般刺入人心,又正色道:“如果他們知道,及時製止,又怎麼會變成這般模樣?”
“當初的全知教是什麼模樣,我並不知道。但我如今所聞所見,卻是可以一一道與你聽!”
罷了,任君留便將眾人所得知的一切,盡數告知了顧長生。
顧長生瞪直了眼,完全不敢相信任君留所說的一切,包括當年渾天教分崩離析之事,竟然藏著那般巨大的玄機。
“不可能!不可能!”顧長生搖著頭,嘴中不住地叨念了起來。
“我知道這很難接受,但事實就是如此。”任君留麵色一肅,正色道:“我們之所以認為全知教有問題,就是因為全知教門人所修習的法門,與那虛與派並無二致。而虛與派本身,就存有諸多疑惑,再加上我等親眼所見,加以推算,一切的一切,就十分明了了!”
一旁的易千鈞點點頭,見顧長生深陷迷惘之中,便道:“或許,當年的全知教是正道向善。但如今的全知教早已偏離了正道,這一點,你恐怕也已清楚。隻是它偏離正道的原因,極為複雜,需要深究的話,牽扯甚廣,即使是第一名門九玄宮,也拖不得幹係。”
顧長生聞言,當即沉寂了下來。
他想要麻痹自己,但一路走來,所見所聞,與任君留、易千鈞二人所言相差無幾,且極為貼切,這叫他深陷矛盾之中,再難言語。
“我知道你心裏的全知教是一個什麼模樣。但此時此刻,它早已不複存在。如果你想複興他,那如今的全知教,就要盡數鏟除。”易千鈞沉吟著,目光尖銳地洞穿了顧長生,又道:“你屠盡那雲門山的千百妖道,難道不正是為了貫徹你心中的‘善’麼?”
顧長生沉默了。
易千鈞又道:“如何抉擇,你可以思量思量。如果你同意,與你,與我等,都是利大於弊。我們也想揪出幕後主事,以正我渾天教清白。”
“就是啊!”任君留附和道。
顧長生依然沉默。
他那空洞的眼,望向窗外,時而清明,時而渾濁。
良久,顧長生方才開口,“我知道全知教所有分舵的所在,還有總舵的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