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剛才被穆興嶺給吵醒了,否則此刻若還在熟睡,隻怕他真的要莫名其妙地死在了夢中。
淩飛全身頓時緊繃起來,不等夏文澤手中的尖刀刺落,已飛起一腳踹在對方的小腹上。
夏文澤顯然絲毫沒想到淩飛居然是醒著的。整個人被踹得重重跌了出去,撞在床對麵的櫃子上,發出“砰”的一聲響。
然而他卻並沒有放棄刺殺,立即站住了身子,再次揮著尖刀向淩飛撲過來。
淩飛立即從床shang跳了下來,抄起床shang的枕頭擋住了尖刀,枕頭頓時被劃開了一大道口子,裏麵的棉絮飛了出來。
淩飛趁亂又一腳蹬在夏文澤身上,再次將他踹退了幾步。
也許是擔心打鬥的聲音會驚動其他房客,夏文澤似乎有些亂了手腳,終於放棄了對淩飛的攻擊,轉身向門外衝出去。
可是才衝出門口,淩飛便突然聽見重重的一下撞擊聲,緊接著就是兩個男人驚呼摔倒的聲音。
淩飛聽得出,除了夏文澤之外,另一個人就是穆興嶺!
淩飛趕緊衝出門外,隻見穆興嶺與夏文澤已經扭打著滾倒在走道的地上。穆興嶺雙手緊緊抓著夏文澤握刀的手腕。
淩飛正要衝上去幫忙按住夏文澤,就在這時二人驀然又是一陣翻滾,當他們再次停下的時候,那柄尖刀竟已在混亂中刺進了夏文澤的心髒。
夏文澤的身體霎時軟了下來,穆興嶺看著自己手上的鮮血,整個人似乎都已經駭然地驚呆了,喉嚨裏不斷發出“咯咯”的聲音,卻許久連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淩飛慢慢走過去,將尖刀從穆興嶺的手中取了下來,然後一點點將他癱軟的身子扶了起來。
當他再次去看夏文澤的時候,他早已經斷了氣。
冰冷的月光映在暗紅色的鮮血上,好像連血都已經結成了冰。
此刻走廊上的人終於漸漸多了起來。
淩飛和穆興嶺從警察局回到旅社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的中午了。
淩飛沉默地坐在床shang,對身邊的穆興嶺說:“你說夏文澤為什麼要殺我?”
穆興嶺略略思索了一下,說:“我想他很可能就是當年放火燒死我父母和嫂侄的凶手,所以他才會來殺你!”
淩飛徐徐地點著頭,可是目光中卻再次有亮光閃起:“那麼這件案子是不是就這樣結束了?” 穆興嶺頷首說道:“我想應該是吧。” 可是淩飛卻又搖起了頭來:“可還有許多問題,我始終想不明白。”
“什麼問題?”穆興嶺問。
淩飛說:“我還是不明白夏文澤為什麼要來殺我。穆興鋒也曾經調查過當年的案件,夏文澤為什麼沒有殺他,卻偏偏來殺我呢?”
穆興嶺想了想,說:“我想因為你是偵探吧。我哥哥隻是個普通人,所以夏文澤並不擔心,但是你不同,你是個偵探,所以……”
淩飛忽然打斷了他的話,說:“但問題就在這裏,我來到大榮村才不過半天,他是怎麼知道我的身份的?”
淩飛說著忽然抬起頭,目光犀利地瞅著穆興嶺。
“這……這……”穆興嶺頓時被他看得有些語塞,“這我也不知道啊……”
淩飛緩緩地說:“在大榮村,除了你我之外,沒有第三個人知道我是偵探的身份。”
穆興嶺的神色頓時也凝重了起來:“您……您不會是在懷疑我吧……”
淩飛並沒有回答他的話,隻是徐徐地說下去:“現在回想起來,從穆興鋒的死一直到現在,一切事情所造成的唯一結果,就是夏文澤變成了一個死人。”
“換句話來說,安排這一切的人,真正的目的隻有一個,那就是找到一個十分正當的理由殺死夏文澤。”淩飛說下去:“而這究竟是為什麼呢?”
穆興嶺沒有說話,他隻是安靜地聽著淩飛的分析。
淩飛說:“這就讓我想起了關於夏文澤的一件事情,李叔曾經告訴我,這陣子夏文澤經常告訴別人,他將要掙到一大筆錢。而所謂的這陣子就是這一個月,換句話說,就是穆興鋒回到大榮村之後。穆興鋒回到大榮村之後,唯一發生的一件事情,就是所有人都知道他得了絕症,快要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