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歡迎!歡迎!中央美術學院當然在北京了,隻是這次碰巧我休假……”
兩人談興未盡,柳虹卻猛踩一腳油門,把車停在了國豪賓館的大門口。
“柳教授,不如上去坐坐,我有一份非常不錯的禮物要送給您!”萊諾待在車上,側過臉,對著柳虹。
柳虹遲疑了片刻,點點頭:“萊諾教授送的禮物,想必是個不錯的東西!”說罷,把車開進賓館的停車場。
萊諾定的是國豪賓館最豪華的總統套房,鋪著厚厚的紫紅色地毯。進了房間,萊諾說聲“柳教授自便,我去取給您準備的禮物!”
柳虹彎著腰,找了一雙拖鞋剛剛換上,萊諾拿著一盤磁帶走到了錄放機跟前,隻聽“哢嚓”一聲,房間裏立體聲環繞的影像設備裏傳出一個充滿磁性男聲,如天籟一般:
歌曲譯為漢語-------
不要讓它打倒你
不要讓這件事使你沮喪
當你不在頂端的時候
還有其他地方嗎?
讓我們站起來,永不停歇
愛情無法讓快樂加倍
……
“萊諾教授,這不是邁克爾·傑克遜 演唱的‘不要讓它打倒你嗎?’”聽了幾句,柳虹拍著手驚叫起來,“太棒了,我曾擁有一盤磁帶,遺憾的是它是盜版,兩者的音質簡直是天壤之別。”
“是的,柳教授,這是Michael Jackson(邁克爾·傑克遜 )1984年發行的一部專輯,專輯的名字叫《別了,我的夏日愛情》,裏麵還有好幾首歌,估計你會喜歡。”
“是的,我很喜歡!”柳虹已經忍不住跟著錄放機哼唱起來。
萊諾不忍心打擾她,轉身去了廚房。片刻,端著兩杯散發著奇異怪香的咖啡走了過來;“休息一下,柳教授,我還有好東西請您品嚐!”
“哦,咖啡!”柳虹略帶歉意地說,“萊諾教授,我向來不太能接受苦味的飲品,盡管它們可能價值不菲。”
“不,柳教授,您不喜歡喝,那是您沒有遇到好咖啡和衝咖啡的高手!你試試,保證從今以後,你會喜歡上咖啡的!來,跟我學,先用鼻子聞一下,是不是很香?”
柳虹微微動了動鼻尖:“萊諾教授,香氣撲鼻,確實誘人。許多咖啡聞起來芳香四溢,入口卻不盡如人意,這股香氣與以往的咖啡截然不同……”
“再跟我來,輕輕地抿一小口,含在嘴裏,不要咽下去,等兩分鍾,再咽下去……”
柳虹學著萊諾的樣子,輕輕抿了一小口含在嘴裏,不急著吞下去,稍後,再咽下去,果然,一絲絲苦中帶甜,焦香中帶著一種順滑感覺盈滿口腔。她迫不及待的呷了第二小口,這時完全沒有苦、酸、澀等不適的感覺,伴隨著的是豐盈的口感逐漸彌漫整個口腔,咽下去,那種超級濃鬱的香味夾雜著一股比較舒服的土腥味,仔細體會之間,仿佛又一種淡淡的薄荷味道升騰而起,回味無窮。
“不錯吧,柳教授!晚上看書,創作時,提神醒腦,更加舒服!”萊諾說道,“待會兒臨走時,帶上一盒!喝完這一盒,你這一輩子都離不開咖啡了,哈哈.......”
“額,萊諾教授,如果能使我愛上咖啡,我真不知道該如何感謝你!”柳虹笑道。
“你可知道,你喝的這個咖啡是什麼咖啡嗎?”萊諾一臉高深莫測。
“我可什麼都不知道!”
“好咖啡有很多種,你喝的這個咖啡是咖啡中的極品----貓屎咖啡!”
“難道真的是貓拉的屎?哎呀,我好像聞到貓屎的腥臭了……”柳虹感覺到正正惡心,不由得打了幾個幹嘔。
萊諾哈哈大笑:“都是心理因素,我不說是貓屎咖啡,你是不是就不會有這種感覺?”
柳虹微微頷首,臉上掠過一絲羞澀,那份不適漸漸消散。
“再來一口!”萊諾鼓勵她道。
柳虹再呷一口,那種濃鬱奇特的芳香由口腔傳至鼻腔,飄遍全身,感覺果然美妙。
“不錯吧!”
柳虹點點頭,萊諾道:“等你心情平靜一點,我再告訴你關於咖啡美妙的故事!”
柳虹點點頭:“教授可以講了!”
“這種咖啡還真是從一種叫住麝香貓的糞便中提出來的。你先別惡心,聽我講完。這種“麝香貓”屬於雜食動物,它們生性孤僻,喜歡夜行,棲息在海拔2000米以下的熱帶雨林、亞熱帶常綠闊葉林區、山地灌叢或者丘陵、山地、草叢等地。它的食物包括小型獸類、鳥類、兩棲爬行類、甲殼類、昆蟲和植物的果實、種子等等。“麝香貓”喜歡挑選咖啡樹中最成熟香甜、飽滿多汁的咖啡果實當作食物,而咖啡果實經過它的消化係統,被消化掉的隻是果實外表的果肉,那堅硬無比的咖啡原豆隨後被“麝香貓”的消化係統原封不動地排出體外。由於經過了胃的發酵,產出的咖啡別有一番滋味,就成了這美味的貓屎咖啡。這麝香貓隻有印度尼西亞才有,產量極少,所以價格昂貴,一年也就幾百公斤,非常不好買,我也是托了詹姆斯教授的福,送了我幾盒。我這次來中國,本想給中央美院的陳院長帶點禮物,思來想去,準備送他一盒貓屎咖啡。不料今日先遇到了你,便決定轉贈於你,至於陳院長那邊,我自有他法。”
“可是,萊諾教授,你還是送給陳院長好些,我畢竟喝不慣咖啡的……”柳虹笑道。
萊諾又是一陣哈哈大笑:“除非你現在還說這個咖啡不好喝,不過,我希望你從這個開始,慢慢習慣喝咖啡,咖啡真的是個好東西,盡管你再難喝到比貓屎咖啡更好的咖啡……你知道嗎,今天你喝的這一杯咖啡,就是在產地印度尼西亞,至少也要三百元人民幣……”
“可是,萊諾教授,您贈予我如此多珍貴之物,我實難回報……”柳虹尷尬地笑了笑。
“柳教授千萬別這樣說,用中國傳統的話說,我們是知音,我已經很久沒有遇到這麼投緣的朋友了。等下你一定要留下你的聯係方式,我希望下次還能遇見你!”說完,萊諾過去拿來筆和紙,寫下了自己中國的和意大利的傳呼號碼和移動電話號碼。他把筆遞給柳虹,柳虹在另一張紙上寫上自己的傳呼號碼,想了想,沒有寫家裏的電話,她抱歉地說:“打我傳呼就可以了,家裏的電話,好多時候我都不在家。”
“嗯,可以的,謝謝柳教授!”萊諾轉過身去,取出錄放機裏的磁帶,又放進了另一盤磁帶,然後到裏間,拿了一盒貓屎咖啡,一起放到一個塑料袋裏,衝著柳虹笑笑:“柳教授,這是我送給你的東西,磁帶也一起送您!不成敬意,希望你能喜歡!”
“喜歡!謝謝萊諾教授,我卻沒有什麼東西可以送給教授!”柳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如果柳教授真的歉意,可以陪我跳一曲舞嗎?”
柳虹這才注意到,錄放機放的依然是邁克傑克遜的歌《別了,我的夏日愛情》,但是旋律卻變成了華爾茲,卻又是另一番意境。她心中一陣悸動,轉身把萊諾剛剛給他的塑料袋子放在桌上,把腳上的拖鞋踢在一邊,衝著萊諾伸開了雙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