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絨尾羽上的【預警】銘文在防輻射簾後高頻顫動，
昨晚那群夜行種退去後不久，新的異化種群出現。
準確來說，是異化種潮。
“它們在等待指令。”
陸堯盯著房車內部的雷達圖，代表異化種的紅點正在羽陸號外圍聚集，
紅點越來越多，陸堯手指在雷達圖上縮放半寸，仍未看到盡頭。
從窗戶看去，無數異化種聚集成群，如一整片黑雲，浩浩蕩蕩，遮天蔽日，
朝羽陸號的方向緩緩移動。
奇了怪了，什麼時候出來的?
陸堯有些心慌。
這批異化種宛如撒豆成兵，幾乎是憑空出現。
李澤微微顫抖的聲音從對講機中傳來。
“陸哥，這... 這對嗎?”
探險車在羽陸號外側，因為車體高度不及羽陸號，他們無法看見浩浩湯湯的異種潮。
但車體雷達上連成一片的紅色，讓李澤瞠目結舌。
雷達和自己的眼睛至少有一個出問題了。
陸堯拿來電子望遠鏡，站在觀景窗的防彈玻璃邊。
他調了調焦距，依靠羽陸號所處的較高地勢，向遠處望去。
當視覺神經與望遠鏡接通的瞬間，冰原上密密麻麻的異化種讓他一陣眩暈——
至少有二十種變異體在雪丘間逡巡，從長著蝙蝠翅膀的鱗甲怪到八足節肢類。
隻是...那隻脊生骨刺的異化種不見了。
雪絨突然炸開羽毛，尾羽上的【清心】銘文亮如星鬥。
陸堯忽然感覺有冰冷黏液順著脊椎爬進大腦，戰術平板上的數據流開始扭曲成蚯蚓狀的符文。
望遠鏡傳來的畫麵裏，所有異化種突然齊刷刷轉向羽陸號，數百個複眼在雪地裏折射出陸堯的倒影。
“別看它們的眼睛！”
顧羽神識掃過雪原，立馬感受到了那股氣息。
晶化手掌捂住他雙眼，卻晚了一步。
陸堯的視網膜上烙著那個由濃稠黑液拚成的漢字——
這次不是歪扭的“陸”，而是工整的楷書“堯”。
靈蝕紋路突然暴起，他感覺右臂被塞進粒子對撞機，每個細胞都在經曆核裂變般的劇痛。
全身的血肉霎時間變成輸送痛覺的導管，將憑空出現的疼痛源源不斷灌入神經。
“它在凍土層下麵！
二階種，精神係。”
陸堯從牙縫裏擠出這句話時，戰術平板突然黑屏。
顧羽掀開防輻射窗簾的瞬間，兩人同時僵住——
車窗外趴著七隻夜行種，它們的螯肢正在車窗上塗抹某種熒光黏液，
勾勒出的圖案正是陸堯曾經操控鹿群和玉米時，手臂亮起的紋路。
雪絨的尾羽掃過兩人交握的掌心，【涅槃】銘文首次亮起淡金光芒。
陸堯感覺有溫暖氣流在渾身上下遊走，靈蝕紋路突然發出光芒。
一道陌生的氣息就在這時刺入腦海。
它沒有使用語言或文字，而是直接將概念砸進意識深處——
饑餓、吞噬、進化的欲望混著實驗室廢料的酸臭撲麵而來。
陸堯看見鋪天蓋地的培養艙，看見穿著防護服的人影將黑色流體注入狼蛛體內，
看見凍土深處埋著無數刻有B-12標誌的金屬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