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不覺得,近日他有事沒事就湊上來吻她,等她照鏡子時才發現唇上的胭脂被他吃掉不少,唇色雖豔,卻不均勻,害她又要補妝。今日在霧閣地盤上,若是又被他吃掉,可沒那麼多時間讓她補。
也許她該慶幸,好在是庸醫調的胭脂彩墨,不但無毒,還能防曬、美白、補水、營養肌膚。
他就勢含住她的食指,吐字含混不清:“我有不會咬壞的方法。”
“哦?”她顯然不信。他正要湊過來,她腦中閃過一念,小指在唇上飛快一抹,指尖沾了一點紅,反手小指一勾,正正點在他唇角上。
他以為她不想自己貼近,如今正在別人的地盤,便鬱悶地坐回去。沒多久,他掀開車簾問:“我們為什麼不下車?”
“鬥耐心。”她轉問刑九月,“霧閣有幾層?”
“三層。”刑九月在車外答。
“幾層建築?”
“三層。”
“椎名軫在第幾層?”
“第三層。”
“他在幹什麼?”
“觀望。”刑九月語有笑意。
澹台然道:“不如,我先上去。”
“也好。”她點頭,拿扇挑開半片車簾。
一道身影拔空而起,直射霧閣第三層。倚在雕欄上的繁花錦衣男子眼角一閃,側身打量縱落在自己前方的……男子。
兩人都不開口。
最後還是繁花錦衣男子先開口:“閣下莫非就是傳聞中的烈焰少俠澹台然?”
“……過獎。我是澹台然。”澹台然抱拳,“閣下就是霧閣閣主?”
“正是,椎名軫。”繁花錦衣男子點頭。
彼此打量,又不說話了。
椎名軫見他嘴角一點紅,不像血,倒像是女子唇上的胭脂。隻是女子唇上的胭脂如何到了他的嘴角?他們剛才在馬車裏莫非是……突然綺思重重。
澹台然不知他心思走歪,正努力辨認他衣上的花紋是什麼。
“……久仰澹台公子。”椎名軫打破詭異的沉默。
“……幸會。”澹台然道。
“……”椎名軫。
“……”澹台然。
他們是哪裏久仰哪裏幸會了——兩人心裏同時冒出這一句。
澹台然摸摸光滑的樓欄,問椎名軫:“你為什麼不下去接客?”
接……椎名軫啞了半天才道:“我一向隻在霧閣、迎、客。”
“不是在一層嗎?”澹台然認真地問。
“我一向在第三層。”
“對每個人都是?”
“都是。”
“為什麼?”
“因為霧閣三層視野開闊,上來就能看到如畫風景。”
“難怪。”澹台然點點頭。
椎名軫莫名其妙:“有什麼地方不妥?”
澹台然指著馬車問:“你知道她為什麼不上來?”
“飲光窟主?”椎名軫如此猜測。
“嗯。”
“為什麼?”
“因為你沒站在一樓迎客,她以為你在試她的耐心。”
“……我以為飲光窟主在試我的誠心。”椎名軫小聲說。
“你們都誤會彼此了。”澹台然給他一個“你看吧”的眼神,“你應該站在一樓才對。”
椎名軫虛心請教:“現在怎麼辦?”
“我幫你把她叫上來。”澹台然對馬車大叫:“娘子,這裏風景很好。”
刑九月:“……”
車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