魂消已換魑顏改 四十五畫、算計(1 / 3)

他掙了她纖細的發絲緊緊握在了手,二人之間本是明顯的距離,頃刻變成了能輕易感覺到對方呼吸的咫尺之間。

汪筱沁被那大力的動作扯的疼痛,霧氣不自覺的彌漫上無神而清澈的雙眸。二人的距離是如此之近,被霧淚遮擋的有些模糊的他的雙眼,映出她嫵媚而柔弱的倒影,顯得是那麼的脆弱而無助。滿眼的墨色渲染著大筆大筆的怒氣,如一個幽深的旋渦,一入她眼,便成了不敢去碰觸的恐怖壓力。她幾乎被那入目的黑暗蠱惑了,那麼純淨而無一絲雜質的黑暗,使得她的惶惶的心神搖搖欲墜。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她有些惶然不敢麵對他那直接而幹脆的眼神。

他冷笑,熾熱的氣息撲在她的麵上。拂過她薄透的皮膚,灼得她不得不側開頭,不敢承受他那深沉黑暗所帶來的危險氣息。

“是麼?”他低語,距離過分的貼近,二人的身體有些曖昧的被一縷纖細的發絲糾結在一起。

無法適應從他四周散發出的危險而灼熱的氣息,她不著痕跡的試圖從他身體下的陰影逃開,卻未曾料到,他似早知道她會如此動作一般,另一隻手一把環住了她不盈一握的腰身。她不由地被他這猛烈的動作驚到,無奈身子被他緊緊的環住,左又動不得,迫得之下,隻能抬起眉眼有些怒氣的盯了他道:“放開。”

寒瑟微挑了眉,戲謔的神色和著那怒氣交雜在一起,“真的失憶了麼?連朕最恨被女人騙都忘記了?難道,先前你得的教訓還不夠深刻?所以,你居然把這麼重要的事情忘記?”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心,他一把捏上了汪筱沁的脈心。頓時,一陣本能的天旋地轉,汪筱沁隻覺一眼前一黑,幾有些承受不住的要軟下身子。還好,若不是骨頭裏的畫皮本命元力的支撐,她怕是早已昏厥過去。

他略帶驚訝的看了她幽幽清醒的眸,更帶遊戲意味的口吻道:“朕卻是不知,你的身子,已經完全好了透徹?”話未完,一把掀開她的胳膊,露出如藕節一般的玉臂。她有些薄怒的盯了他的動作,幾掙卻是未掙了開,就見他有些用指腹輕輕摩擦了她的手腕脈心的位置,做著有些規律的揉按,不久,在她驚訝的眼光裏,就出現了一條血紅如綿延的蜈蚣一般猙獰的傷痕。

他看了那條綿延到肘處的醜陋傷痕,終似無了怒氣一般笑了出聲:“朕還以為,是連朕自己都失憶了呢。這樣看來,還是朕的記性還是比較好的呢。”他淡然的撫摩著那條醜陋的傷痕,卻不管汪筱沁驚的幾乎說不出來話了。怎麼回事?忻菱泱現下的血肉是自己用畫皮的本命元力凝聚出來的啊,怎麼會有這種傷痕?先前她吃掉忻菱泱血肉的時候,不還是沒有這個恐怖的傷痕的麼?為什麼,這血紅的傷痕,竟是如此清晰而鮮明的。

他早已把汪筱沁驚然而迷怔的神色看在眼裏,心裏冷笑連連。好你個忻菱泱,到了這地步,你居然還想和朕裝下去?失憶?朕到要看看,這所謂的失憶是否都是你早已經步下的一個陷阱。

想到這裏,他狠狠的捏了那條傷痕,直到那絕美的女子不由的嚶嚀一聲,才笑道:“怎麼,現在覺痛了?你不是不明白我的意思麼?那你可記得,這條蠱蟲,是如何得來的?”

她微微顫了羽睫,低垂的眼簾薄弱的幾見透明的血管,而她,卻終是咬了牙,一字也不吐。

他重重的哼了一聲,不屑的表情明顯的浮現在他平凡的麵容上:“你真的以為他們給你蟠龍戲鳳佩是被你收買了麼?”

她卻是愈加迷茫,垂下的眼溯然抬起,直望向他沉寂如黑夜的眸。

“我不明白。”她卻是疲憊了,一向嬌脆欲滴的嗓音,都是喑啞的。

他盯了她疲憊的樣落,心頭突地沒來由一跳,捏著她手腕的手愈加下力,那細白如暖玉的光澤,漸漸已經出現了黑青的淤血。可她,卻是楚眸咬了唇,貝齒簇了檀唇上細質柔軟的淺紅,倔強而盈盈。他看了她如此模樣,竟有些不自覺的恍了神,與記憶中那個狠毒的忻菱泱完全出入的模樣,卻讓他不自覺有些印象一般恍惚。而眼光交錯下,她手腕上那血紅如蜈蚣的猙獰傷疤,頓是如刀一般剜進他迷蒙的心思,撩撥得他的怒氣再次翻湧。

“忻菱泱,朕不管你的失憶是真是假,朕隻想告訴你。不要認為,你手裏握了那塊環佩,朕就真的會容你一世。朕不怕告訴你,就算沒有蟠龍戲鳳佩,朕照樣是鄴國至高無上的帝君!就算你用了詭計得到了蟠龍戲鳳佩,你也隻有被他們利用,最後被蟠龍戲鳳佩裏的蠱毒害的屍骨不存的下場!你不要以為,有了那環佩,就是你借你威脅朕來保命的手段。到了這地步,你隻要記得,在這個天下,從來沒有人可以威脅到朕,從前沒有,現在沒有,將來,也永遠不會有!”到了最後,他冷厲而暴虐的語氣,被他嘴角那抹笑容一加修飾,讓她不自覺的有些顫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