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狼說的聲音很小,隻有他們兩個人可以聽到,雖然這裏很靜,輕輕的風,沒有鳥語,沒有人們地過往,但是黎劍愁也沒有聽見。也許,現在黎劍愁也無心去聽他們在說什麼,他隻在積聚著力量,心中也在想著,該如何去報仇。
雪狼又將目光落在了黎劍愁的身上,泛黃的枯葉落下,時而遮住了他們彼此間的視線,但等葉子落下,他們也便很快地又看到了對方的模樣。
雪狼嚴肅地說道:“黎劍愁,報仇找我一個就好了,請你不要為難暖兒。”
“不,”暖兒這時急速地說著,也不知道她哪裏來的勇氣,她看了雪狼一眼之後,又直直地去看著黎劍愁,也與黎劍愁那肅殺的目光交錯著。暖兒這時也瞪著她的雙眼,她雖然很嚴肅,但是那種嚴肅絲毫掩蓋不住她對黎劍愁的畏懼,畢竟,她隻是個女人,而且是位身出青樓,一點兒武功也不懂的柔弱女子,但是,她還是可以平穩著自己那七上八下的心,對黎劍愁說道:“不,我是不會離開的,即使死,我們也要死在一起。”
雪狼聽後甚為感動,他不曾想過暖兒會這麼說,在自己最危難的時候會說出如此話來。然而,黎劍愁的麵色一點兒變化都沒有,他還是那麼冷漠與肅然,他對這樣的話一點兒反應都沒有,他現在似乎成為了一個木樁子,臉上隻有一種表情,眼神之中,也隻暗含了一種情感。
曾經黎劍愁絕對不是個不被人間情感所感染的人,但是現在他真的沒有被暖兒的這句話所感染,不僅如此,他反而還說道:“既然如此,那我就成全你們,省著你們在黃泉路上寂寞。”
黎劍愁向來是不殺兩種人的,很少有人不知道。他一不殺孝子,二不殺女人。但是雪狼是位孝子,暖兒又是女人,他又為什麼會將剛才的話說的如此肯定呢?
也許,黎劍愁隻是在嚇暖兒,他真的不會去殺暖兒,因為他不知道雪狼是個孝子,但是他不會看不出暖兒是個女人。
暖兒是個很美麗的女人,雖然在這兩年中,讓她麵黃體瘦,顯得甚為憔悴的,但是這一切的一切,絲毫遮掩不住她的女人味兒:長長的發絲,嬌小的身軀,還有在秋風中,隻有女人才會有的那種不安。
雪狼不了解黎劍愁,他除了知道眼前的這個人叫做黎劍愁之外,對於黎劍愁的一切他都不甚了了,也不知道黎劍愁在江湖上是不殺女人的,所以,他聽到了黎劍愁剛才那堅決的口氣,他的心揪成了一團,他好怕自己連累了暖兒。
於是,雪狼又道:“黎劍愁,你找的不是手中有殘刀的那個人嗎,殘刀在我這裏,你要殺的人隻有我一個,與她何幹。”
聽後,黎劍愁又“哈哈”幾聲大笑,肆意而又詭異的笑,然而,笑過之後,他的臉立即又變得陰雲密布,死氣沉沉的,讓人有著一種難以抵觸的情感,要比剛才更加的叫人害怕。
黎劍愁嚴肅地說道:“因為她救了你,她也傷了我,所以我是不會放過她的。”
黎劍愁說的還是那麼堅決,他說的還是那般肯定。難道黎劍愁欲要做的,也會如他所說的那麼絕嗎?難道黎劍愁被仇恨所蒙蔽的真的不懂是非了嗎?
聽了黎劍愁的這句話,雪狼火冒三丈,他象瘋了一樣,他放開了暖兒,同時,也將自己的身子擋在了暖兒身前,雙眸上挑,從中有難以抒發的恨意,對黎劍愁說道:“黎劍愁,你真沒人性,想不到,江湖上大義凜然的黎劍愁竟然是這樣的人。”
黎劍愁聽後不急不躁,不變的依然是他的表情還有他的眼神,於是他對雪狼說道:“沒錯,我一直就是這樣的人,殺該殺的人,做該做的事,欠我的血債,我一定要他用血來償還,欠我的命,我也一定要討回來。”
雪狼道:“你簡直是無人道,不辨明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