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被他重重丟在床上,潔白的床鋪立刻被她身上的泥水弄髒。
“琉拉,做什麼?”她驚愕地看著他壓身下來,開始解她的衣帶。
“脫下來。”少年看她一眼,眼底滿是怒意,纖細手指緊接著伸向她的長裙,長裙下擺被撩高,露出皎白的雙腿。
她愣住了,心底的愕然竟多過生氣,一時間隻能忙著攔他的動作。
她的舉止,令他瞳底的冰冷更盛。他稍稍使力,一手將她的雙腕扣在頭頂,一手繼續往上拉她的長裙,拉扯間,她長裙下的軀體很快暴露在燥熱的空氣裏。但少年卻絲毫不去看她裸露的身體,仍努力對付她的長裙。
裙子終於除下,同時司珞安也用力一腳踹向他。
少年捧著髒成一團的長裙,扭頭走向被十郢流拍得砰砰作響的門。他拉開門,卻阻止對方進門的動作,“不許進來,司珞安沒有穿衣服!”雖然他並不懂得穿不穿衣服的意義,但他卻本能地不想被人(特別是十郢流)看見她的身體——那瓷白色的纖長身體曲線美麗,柔軟的非同一般,即使剛才他故意忽略,也能感覺有一股氣血在體內衝撞。那是一種很陌生的感覺,以前從未有過,身體像是被火燒一般的灼熱,仿佛在他體內即將有一場異變,但他卻一點也不覺得不舒服。
在他看來很簡單出口的一句話,對十郢流來說卻是足以令他暴跳如雷。
“什麼?她、她……她沒有穿衣服?”優雅的黑發男子此刻隻剩下一種表情,滿臉山雨欲來的——發飆!
“她為什麼沒穿衣服?你對她做了什麼?”他震驚得太徹底,忘記了麵前少年身為無性人的事實,也忽略了這短短片刻他根本不可能做什麼。
“這要問你。”麵對比自己略高的俊美男子,他不知不覺放冷了口氣,“這件衣服是你弄髒的,去幫司珞安洗幹淨!”他將玄色長裙丟到他手上。
“什麼?你這家夥——”這個小子在想什麼啊,“你居然敢把她的衣服脫下來!”
“為什麼不敢?司珞安可以幫我穿衣服,我為什麼不能幫她脫衣服?”少年硬梆梆地回道。之前她不肯讓他換衣服的事,他還一直記著,就像一根刺卡在心頭,每次想到就不舒服。
在他看來,他和她之間不應該有任何事是不可以的。
“你……一定要逼我對你動手是不是?”一拳重重擊在堅硬的土牆上,他因憤怒而絲毫不覺疼痛。
“你打不過我。”少年冷冷地瞥他一眼,隻是丟下一句話,便“砰”地關上厚重的木門,重新反鎖。
琉拉說:你打不過我!
司珞安說:論身手,我未必輸你!
十郢流在門口愣了好半天,優雅如他,教養如他,竟在腦中罵了無數句粗話。這到底是怎麼了?怎麼一個個的都對他說相同的話?
好歹他在原本的世界也是“ZX”的重要成員,曾殲滅恐怖分子無數!怎麼回到遠古時空,反而讓女人和小孩屢屢評價說身手不行?
不過,小孩……想到這個名詞,理智瞬間回到腦中。是的,再怎麼樣琉拉都隻能算是孩子。他雖然妖嬈非常,美麗奪目,卻根本沒有性別。
司珞安她,也一定是深切明白這一點,才不去計較他有時過激的行為吧。
那個女人的心真的太柔軟了。
他低下頭,無奈地笑,視線卻落在手裏的玄色長裙上。
輕薄的質地,滿是泥水,卻依然帶著她身上的溫度。修長手指輕輕揉著長裙,就仿佛可以感受到她柔軟的肌膚觸感。
司珞安……他緊緊握住長裙,想到在牆那一頭的房間裏,渾身未著寸縷的她正與那個美麗少年單獨相處,他的心忽地一陣緊窒。
還是無法真正的不在意,無論如何,裏麵那個女人是他喜歡的人。
要他做到不嫉妒,真的不可能!
閉上眼緩緩調整氣息,憑借自己三十多年來的冷靜與睿智,他強忍下踹門的衝動。是的,沒有必要因為一時衝動而做傻事,這不是他的作風,司珞安也不會喜歡這樣的人。
那個女人,這種時候一定不希望別人打擾,因為他知道她會自己解決這件事。
牆的那一頭,垂著紗幔的床上,紫發女人已經用床上的薄毯裹住身體,隻留下瓷白的細致肩膀和曲線優美的小腿在外。
床尾外側,黑色長發的少年默默站著,既不看她,也不開口。
“過來。”她第二次開口,語氣已比之前稍重。
少年依然沒回應,就隻是低頭站著。他臉頰有些微紅,眼神也不敢定在她身上,但就是固執地站在那裏,既不動也不離開。
“過來,琉拉……”她忽而柔下語氣,朝他伸出手。
手臂很纖細,可能是因為骨架生來的纖長,所以即使長期受訓卻絲毫沒令她的身形過於矯健。除下包裹的衣服後,她很多地方都纖細得不可思議,手臂、腰、小腿……每一處都令他有一種異樣的灼熱感。
他猶豫一下,最終敵不過那瓷白手指的誘惑,幾步走到床邊坐下,牢牢握住了她的手。
然而,就是這時,她卻伸出另一隻手重重揮向他的臉頰。
清脆聲響,那力度重到打偏了他的頭。
少年慌亂地回頭看她,卻發現她臉上一湧而現的怒氣。
“怎麼可以任性地做這種事!”她毫不客氣地指責他,“今天若不是我,換作其他女孩,恐怕早被你的舉止嚇到魂飛魄散了!我上次就和你說過,我是女人,而你不是女人,所以你不可以——”
“沒有其他人!”少年打斷她,眼底有莫名受傷的神情,“琉拉也說過,不會對別人這樣!隻有司珞安是不同的,對琉拉來說,隻有司珞安不同,你到底明不明白?”他朝她大喊。他討厭滿臉怒氣的她,不喜歡她的冷言,這樣的她會令他感覺害怕感覺恐慌,就好像他隨時會失去她一樣!
“不明白的是你。琉拉,你不可以再這麼任性了!你之前不是這樣的啊,你一直都很聽我的話——”
“那是因為之前你都不會和十郢流靠那麼近!”他委屈地控訴,好像她才是那個罪人,“琉拉討厭十郢流,討厭他靠你靠得這麼近,討厭他弄髒琉拉送給你的衣服,討厭你對他笑,討厭!”
“琉拉!”他到底在想什麼在說什麼?明明和他說的是這件事,他為什麼非要扯到其他不相關的事情上去?“琉拉,你再這樣子,我不可以再讓你跟著我了……”她一字一字慢慢說道,隨後清楚看到他眼底的委屈怒氣在瞬間轉為驚恐。
“不要!”他一把抱緊她,將她壓在床上,壓在自己身體低下,仿佛不這麼緊緊抱著壓著她會立刻消失不見。他將美麗的臉頰深深埋在她頸窩,幾近哭泣的氣息在她耳根徘徊,“不要……琉拉絕對、絕對不要離開司珞安……琉拉這麼喜歡司珞安……不可以……”
又是強迫性超級擁抱,她總有一天會被他掐死或壓死。司珞安拍著少年的背,被壓得呼吸不能動彈不能,隻能發出斷斷續續的音節:“放、放……壓、壓死……”
“對琉拉來說,隻有司珞安……隻有你一個……拜托,不要丟下我,不要消失,我以後一定很聽話!不會再任性做讓司珞安生氣的事!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他伏在她脖間,慌亂地用鼻尖和柔軟唇瓣磨蹭她的耳根,隻希望告訴她自己會很聽話,不會再讓她生氣。
“琉拉……”聽著他的語無倫次,她並不知道自己一句話會令他怕成這樣。心軟下來,怒氣也沒了。她微微歎息,伸出雙手抱住了上方的他,輕輕撫著他的背。
纖細的身體,卻一點都不瘦弱,單薄衣服下的每一寸似乎都是肌肉。他的外表總是讓人忽略他的真實力量,無論如何,現在這個緊緊抱著她怕一鬆手她就會消失的琉拉,令她的心微微疼痛。
有一種很悲傷的感覺自他的身體,他的手臂,他的唇……自他一切緊貼著她的部分傳來,仿佛在很久很久之前,他曾經被人無情地拋棄過。無論他怎麼哭訴,怎麼哀求,對方都不肯回頭,仍是決然地拋下他,遠離他。
她沉浸在這種傷痛中,完全沒注意他原本呢喃磨蹭在她耳根的唇已漸漸演變為輕微的輾轉,並一路自她的纖細頸脖滑下,流連在她的鎖骨、肩膀以及瓷白的胸前,甚至有掀開她裹身的薄毯往下深探的念頭。
“司珞安……司珞安……”他不知道自己怎麼了,為什麼身體會熱成這樣,唇仿佛永遠無法滿足般一次次允吸她每一寸肌膚,手指也開始貪婪地在她光潔的手臂和肩膀上遊移。之前的感覺又來了,身體深處的異變緊緊揪住了他的心,令他越來越不滿足這樣單方麵的接觸。
鎖骨處傳來酥麻感,她赫然回神,卻被少年抬起正對她的眼神撼住。瞳,是一種流光四溢美麗到難以琢磨的顏色,那原本近乎透明的淺藍竟慢慢深邃起來。他看著她的眼,然後低下頭。
那個少年吻住了她的唇。
先是嚐試的吮吸,當品嚐到唇與唇相貼的美好後,力道開始加重,溫軟的唇瓣截住她的呼吸,吞沒驚呼,反複輾轉。他被唇下的美妙感覺迷惑到失去了所有意誌,唯一清楚的是自己正在以一種前所未有的方式接觸她。而他,要的就是這種方式的接觸。